第十五章

第十四章
　　运输飞机发出轰鸣的声音，从茂密的丛林上空盘旋而过，机翼旋转的气浪让下方的枝叶如同海浪一般荡漾开来。
　　晓多的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他的眉头紧皱，试图去理解手上的那份军事地图。这张淡黄色的纸上画着几个点和许多线，还有密密麻麻的地形图。他的脑袋还不够高明，看不懂这单调乏味的地图，大多数的时候都要靠陆队长来给他仔细讲解。
　　”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飞机把我们送到这里，“陆队长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黄色的点位，”然后再顺着这条线步行到任务地点，任务完成后，再直接乘着直升机离开。“他解释道。”这些是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还有这里。“他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还有一些比较复杂的地形。“陆队长的解释很仔细，就连地图上的一颗大树也介绍了一下，不过这些东西在晓多脑海里停留的时间大概只有十秒钟那么长。
　　”就这样？“晓多说，他很难相信在一张白纸上点几个点，画几条线就能详细描绘出任务的内容。
　　”对，就这样。这张地图上画的东西就这么多。“陆队长回答。
　　”那直接口头告诉我好了，干嘛还要大费周章的弄这样一个难懂的东西。“晓多抱怨道。
　　”这次的任务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只派我们这么点人就出发了。遇到复杂的任务时，地图还是非常重要的。“陆队长说。
　　”我看上级不会给我们发布太复杂的任务，打了这么久的仗，这群新兵还是和之前一个鬼样子，只会抱头鼠窜。“晓多说。
　　他瞅了一眼手表，缓慢跳动的指针显示他们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就要降落了。他把烟点着后吸了几口。飞机上一共有二十个人，队长晓多带着两队新兵，这些人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大型战争。
　　这让原本就有些烦恼的晓多更加头疼了，在他眼里，手下的新兵们的战斗力大约等于一头发疯的野猪。不过还好，他们的任务并不困难，远离主要战线，在偏远的丛林中战斗。
　　新兵们就像一群还未退毛的雏鸟，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他真想在每个人的嘴里塞一把泥土，这样可以让他们安静一些些。不同于晓多，尤其是在战斗之前，除非是需要说话，他就会一直保持着沉默。而那些新兵想要交谈，只是想要说话罢了，为的就是在战斗前找到一些安慰的手段。
　　飞机的速度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低矮的树丛上，等待着机舱门的打开，士兵们沿着滑索降到了地面上。
　　等待着所有人都落到地面上之后，晓多朝着天空挥挥手，直升机转过头之后便立刻飞离了。
　　”有那个蠢猪落在飞机上了吗？。“晓多喊道，他点了点人头，全齐了。”该准备出发了，身子都压低点，隐蔽最重要。“他带着士兵，低俯在高大的树丛之中。这里的绿荫足够能让一整只队伍完全的隐蔽起来。他们还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到任务地点，一路上伴随着众人的只有树叶的响动和北风的呼声。
　　原始丛林的道路十分复杂，他们在丛林中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才到达任务地点。树丛变成了隐藏他们的斗篷，一双双闪烁着的眼睛注视着平原上的营地。营地上有三个巨大的圆形建筑，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三个肉馅的包子平躺在绿色的草地上。风格奇特的建筑物上只有很少的窗户。这些房屋更像是用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古代堡垒。
　　”我猜美国人找了一只鲸鱼来做他们的建筑师，听说鲸鱼的脑子和一颗红枣差不多大。“晓多看着平原上丑陋的建筑物说。
　　他通过望远镜朝着营地的方向看去，美国人在营地的边缘搭了一整圈的带刺铁丝，没有通电。空地上只有几个岗哨，岗哨上空空如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狙击手，周围也没有暗哨，就连警报的东西也没有见到，甚至也没有巡逻的士兵。
　　他越看越觉得奇怪，开始怀疑陆队长是不是拿错了地图，还是飞行员把他们带到了错误的地方。搜索了许久，晓多终于看到了人，但全都是躺在地上的尸体。
　　”奇怪了？“晓多嘀咕道。
　　”有什么不对劲吗？“陆队长问道。
　　”尸体，有尸体。“晓多说。
　　陆队长接过晓多手里的望远镜看了看，说：”会是我们的人干的吗？“”不可能，如果我们的军队已经进攻过这里的话，就不会再派我们过来了。“”也对，没有人去收尸体，看来这里的人都已经死光了。“陆队长说。
　　”就算死光了也要小心一点。“晓多说。
　　美国人不会蠢到躺在地上装死，来引诱可能会出现的敌人。但既然有尸体，一定就有潜伏起来的危险存在。
　　这里的草丛很高，晓多带着队伍匍匐前进。视野里已经没有活着的敌人了，也一直没有狙击手在高处出现。
　　就算营地没有任何动静，晓多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带着队伍冲进去，谁知道这些狡猾的美国佬会耍什么花招，也许躺在地上的人真的都是在装死的也说不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营地的外围墙，队伍靠在低矮的围墙后。晓多伸出头向营地里张望，地上有更多的身体，都死了。敌人的血染红了整片地面，从血迹的凝固程度来看，这些人刚死不到一小时，但现在的营地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这让晓多更加疑惑了。
　　他重新躲回到了墙后。
　　”人都死了，而且是刚死，但现在能看到的活人只有我们自己，而且这鬼地方一点声音也没有。“晓多说。
　　”这么多人，死光了？谁干的。“陆队长惊讶的说。
　　”对，死光了，如果没死光的话，肯定会有人来收尸体。暂时还不知道是哪些人干的，可能是军队。“”莫非是他们起内讧了？“陆队长猜测到。
　　”国家都被入侵了，谁还有闲心去起内讧。“晓多说，”先进去看看，虽然人都死了，不过还是要提防有活下来的人。“晓多剪开了铁丝网，带着队伍潜入进了营地里，他们朝着内部走去。所有人都靠着墙壁前进着，晓多在地上捡起了几颗子弹，他仔细观察着这些子弹，发现其中的一些并没有见过。不是他们的子弹，也不是美国人的子弹。
　　他的脑海里开始推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死掉的美国人，还有地上陌生的子弹，这些都是谜。
　　”晓多，快看地上这具尸体。“陆队长叫住了晓多。
　　他让周围的人警戒起来，自己走到了那具尸体前。
　　躺在地上的是个美国人，但穿着不同的制服，手上拿着的还是步枪，却是从未见到过的规格。
　　”这个人和其他美国人都不一样，他的作战服，还有手上的枪。“陆队长说。
　　”有点意思，这人要么是特种部队，要么就根本不是美国人。“晓多说。
　　”那可能是外国人吗？“陆队长问道。
　　晓多开始搜索这具尸体，他摸便了这人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发现了一块银制的狗牌，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字后，他终于有了些头绪。
　　”哼哼。“他冷笑道，”看来我们不是唯一的入侵者。这个人是其他国家的军队。“”你看出是哪个国家的了吗？“陆队长问。
　　”没有，不过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只要不是我们的人，都是敌人。“晓多说。
　　”我看尸体还有些温度，也许这群人还在这里，没有离开。“陆队长说。
　　晓多朝周围看了看，他注意到了这里除了有各种军队设施外，更多的还有许多蓝色的集装箱，并不像军队里的风格。
　　”你觉得，这群外国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晓多问。
　　”这里从外面看上去只是一个小营地，但这些外国人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袭击这里，一定有他们的原因。我猜这里有很重要的东西。“”那可能会是什么东西？“晓多问道。
　　”也许是个大型的军火库，或者是研究所。“陆队长说。
　　晓多思索了一会，决定向总部呼叫更多的后援部队。
　　”陆队长，你去叫……“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枪响。身旁的一个战士中弹了，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头颅，血立刻喷涌开来。
　　”遇敌！“晓多喊道，他拿起枪朝着子弹的来源看去。
　　远处的街道上，停着一辆吉普车，而车身后躲着几个身份不明的士兵，他们都不是美国人。
　　真正的敌人来了，晓多朝着敌人扫射过去，其他的战士也纷纷反击起来。很快，吉普车上就多了许多弹孔。晓多杀掉了一个敌人，但更多的敌人听见响声后出现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有四个人死了。战斗还没开始一会，他们就损失了一半的人。正当他们渐渐陷入僵局的时候，另一批队伍突然出现了。突然加入的第三者是他们的老朋友，几队美国士兵，他们的目标是在场的外国士兵。
　　队伍不能停留在这里，再多呆一分钟，能战斗的可能就只身下晓多自己了。晓多看见美国人的目标是外国士兵后，下令让军队后撤，对方不知来了多少人，枪声很密集，还有爆炸声。
　　他们失去了一个战士，剩下的人沿着营地的小路奔跑着，直到听不见身后的枪声后才停下来。
　　晓多让众人隐蔽起来，敌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出现，之后一定会派更多的人过来。
　　”他们没有追上来。“陆队长说。
　　”总会追上来的，我们已经死了一个人，来者不善。“”我们要赶紧通知总部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派更多的军队过来。“陆队长说。
　　”恩，正是我想要做的。不过我们马上要躲起来，如果他们带的人多的话，一定会过来继续搜查的。“晓多说。
　　”要跑回丛林当中吗？“陆队长说。
　　”不，太危险了，如果有一个狙击手，我们没有人能够活着跑回丛林里。“晓多说。
　　”那该躲到哪？“陆队长问道。
　　晓多抬头看了看营地上的三个棕色的包子，说。”跟我来，就躲这里面。“他带着新兵们走到了一扇铁门前，这扇蓝色的大铁门紧闭着，但没有上锁。晓多轻轻的推开了铁门，小心翼翼的将头伸到里面，确定两边都没人了之后，便钻了进去。随后，其他人也一个接着一个的钻了进来。
　　这个建筑物里面黑压压的，很少有能透进阳光的地方，晓多打开了手电筒，顺着走廊朝着更里面的方向走去。
　　他发现这里并不像是一个军事基地，更像是一个办公的地方，透过走廊两边的玻璃版，他能看到里面的情景，一些门已经被打碎，里面已经一片狼藉，还有的房间已经被火烧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了一堆烧黑的灰烬。
　　除了混乱的废墟外，他们还发现了许多死掉的美国人，全都不是士兵，更像是研究人员，他们穿着蓝白色的工作服，没有武器，连体格都更像是弱不禁风的普通人。这里的确隐藏着很多东西，否则美国人也不会在被入侵的时候忙着销毁文件，而不是直接逃走。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有亮光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大厅，晓多让队伍在这里停留下来。
　　”陆队长，让他们警戒起来，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看见了就直接开枪。“晓多说。
　　”好的。“陆队长回答。
　　”还有，赶紧联系总部，告诉这里有外国人，让他们派兵过来。“晓多说。
　　”当然会了。“陆队长说。
　　所有人都分散开来，晓多借着亮光坐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他头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军队，这些人一定是特种部队，他们的经验比自己丰富，武器比自己先进。晓多心想，如果他带的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而不是这些新兵，一定不会被打的这么惨。可他就是如此的不幸，带着最弱的新兵和敌人最强的部队作战。
　　他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如果现在跑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丛林里了。
　　但这里的确有很重要的东西，对军队很重要。晓多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带着剩下的队伍深入这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的吸引人。他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乘着外国军队和美国人战斗的时候，带着一小队人逃离这里。队伍根本没有实力和任何一方的人战斗，如果遇敌了只能逃走，建筑物里复杂的就像一个迷宫，如果迷路了，他们一定会被全部围剿掉。
　　晓多还不想死在这里，他就算死，也要死在故土上。
　　如果李队长还在的话，就算敌人的数量是自己的一百倍，也同样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前进吧。
　　再说了，就连没有加入战争的第三国家也想掺和进来，就不用想这里的东西有多珍贵了。没准能让战争提前结束三个月。
　　三个月，那是多少生命啊。
　　想到这里，他又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重要的东西应该放在最上层，他们只要走楼梯就行了，如果走运的话，拿着找到的东西溜下来逃走。一切都完美了。
　　他还没休息多久，陆队长就分配好了任务，正向着他走来。
　　”总部已经通知好了，他们正在派更多的人过来。“他坐在了晓多面前。
　　”外面还有枪声，美国人还在和那群外国人战斗，也许我们能和他们谈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晓多说。
　　”是啊。“陆队长回答。
　　”哼哼，在国家的层面上就没有朋友，只有暂时的利益而已。他们的目标都是藏在这里的东西。“晓多说。
　　”我们也要去找这个东西吗？“陆队长问道。
　　”我们刚才和他们战斗了不到60秒，就死了一半的。我们打不过任何一方的人，不过万一和他们遇到了…“晓多说。
　　”看来只能硬碰硬了。“陆队长无奈的说。
　　”你很害怕吗？“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这样的老兵一样，从来不怕死。“陆队长说。”简直就和我那个父亲一样。“”至少你还有父亲，就算是个混蛋，也总比没有好。“晓多回想起了他那个总让他生气的父亲，现在想想倒是有太多的遗憾了。
　　”即使他再混蛋，等你失去的之后，一定会开始怀念的。“晓多说。
　　”哦？你之前经历过了什么？“陆队长问道。
　　”你想知道吗？“晓多说。
　　”当然了，你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的过去，很少。“陆队长说。
　　”这样啊。“晓多说，他将头倚在墙壁上，继续说。
　　”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晓多说。
　　”你可以分享一些。“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长的故事总会有简短的版本。“
　　晓多仔细回想起他还是的小孩的时候，这些记忆都太久远，但他还是可以将大概回想起来。
　　”大概十几年前，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有家人，父亲母亲，还有一个妹妹。除了妹妹以外，我和家人的关系都很不好，经常吵架，严重的时候会和他们打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只是因为没有去上学，就和父亲大吵了一家。“”是啊，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些冲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那天我很生气，扭头就离开了家。“他回忆起当年，他不顾背后父亲的责骂，和妹妹的哭泣，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背影。
　　”我走了很久，直到走出了村子的边界。敌人的轰炸机突然出现，整个村子瞬间就成了平地，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就疯狂的朝着家的方向跑去。我的家没有了，最后我只找到了妹妹的尸体，其他的都被埋在废墟之下了。从那之后，我就参军了，我和队友们共同战斗了十三年，才把美国人赶出国土。“晓多终于回忆起了童年的一部分，想起了那天他抱着妹妹的尸体，在家的废墟上，发誓要让美国人偿还他失去的一切。
　　”那可真是糟糕。“陆队长若有所思的说。
　　”是啊，所以说，人总要去学会珍惜，没准下一秒，你就将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听了你这些话，也许我会改变的。“陆队长回答。
　　”那我这些话就没有白说了，好好学会珍惜吧，你以后要经历的还会更多。“晓多说。
　　过道里突然传来了爆炸声，敌人发现了他们。一颗飞弹飞入了大厅，瞬间整个空间都被灰尘淹没。
　　他们的反击很迅速，但队伍只剩下了一半的人，现在离被全灭只是时间问题了。
　　晓多拿起枪，躲在了墙边。他朝着过道里胡乱的射了一阵，但敌人的枪声越来越响。敌人来了一大群，而他们只有一半的队伍，现在的处境非常的不好。
　　”撤退！“晓多在烟雾中大喊，扶着墙壁向前走去。
　　混乱中，他的腿部。子弹没有打穿骨头，但还是很疼。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烟雾的范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队伍脱节了。
　　身后的战场已经被枪声淹没了，看上去那群特种部队也赶来了。多了一群敌人，至少没有人会来估顾及他了。
　　晓多没有回去寻找队伍，他相信剩下的人能够成功脱险，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跑了许久，身后的枪声稀疏起来，不知道哪一方赢了，应该不会是他们的队伍，现在跑回去太危险了。他躲到了一间屋子里，赶忙从背包里拿出了绷带，简单的把伤口包扎了起来。子弹直接穿过了他的小腿，血流了很多，他咬紧牙，将整个小腿紧紧的包裹住。至少血不会继续流了。
　　”真倒霉！“他骂道。
　　才刚刚坐下来没五分钟，就被袭击了，自己还和队伍脱节了。他感觉今天的运气不佳，接下来要更加小心了。
　　有一条伤腿，他的战斗力至少减少了一半。当然，他会尽量躲开敌人，不会和他们交战。不管遇到谁，都不会主动开枪。
　　楼道内大多数地方都是黑的，只有很少的地方有灯光。黑暗成了他的朋友，他凭着感觉摸索着，不敢开身上的手电筒，生怕这样会引来一大群敌人。
　　渐渐地，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听觉也更加敏锐。如果他没有遇到敌人的话，应该能够从这里绕出去，只要见到太阳了，他就会立刻朝着深林奔去。
　　摸索了一会，晓多来到了另外一个大厅，这里只有几个应急灯在亮着。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他赶忙躲进了一个房间里。
　　还没等他停下来，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他跌落了大概三米，重重的摔在一堆碎石上。他的左手手臂好像骨折了，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发出声音，因为那队人已经从头顶上方经过了，脚步听上去并不是很慌张，逃亡的人不会跑的那么轻松，那些不是友军。
　　等到脚步声消失之后，晓多才从碎石堆上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左手，感觉很痛，好像不是骨折，但一定受伤了，还是要固定一下。他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根绳子和工程铲，那是挖战壕用的，现在只能拿来做固定支架了。他花了好些功夫才将自己受伤的手臂包扎好，腿上的枪伤和残废的手臂，现在他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晓多将手电筒打开，这里的光线太弱，什么也看不清。白色的灯光照向了银灰色的墙壁。墙壁是铁的，这一层的墙壁都是铁的，如果他的脑子没有被摔坏的话，自己应该已经到地下一层了。
　　环顾四周，晓多察觉这里和他预想的一样，并不是普通的军事营地。原来主要的部分藏在地下，这栋楼的地下一定还有很多层。晓多拖着受伤的手臂走向了一条过道里。
　　地下空间里的过道比上层的狭窄一些，这里的门都是铁的，很多地方已经被锁了，更多的地方连门锁都被砸坏了，美国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一个个房间里隐藏着什么东西。正因为如此，晓多就更像知道这里隐藏着什么。不过他的好奇心已经被害怕扳倒了，他更想赶紧从这里滚蛋，让大部队来解决掉这里的麻烦事。
　　他手里拿着手枪，将步枪背在身上，现在他连枪都举不起来，只能用手枪了。他的手枪弹夹只有七发，所以他最多只能和七个人的队伍战斗。
　　事实上，如果敌人只有两个人，他也要好好考虑一下是偷袭还是逃跑，他没有正面作战的赌注。
　　刚才的大坑是那群外国人的杰作，只有他们才会用轰炸的方法进入地下室。不过既然是地下室，就一定有上去的通道。只要找到通道，就可以在美国人忙于解决更危险的外国人时，偷偷溜出去，然后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回到丛林当中，他就是一只自由的孤狼了。
　　现在他热爱森林，只因为讨厌这狭小的迷宫，尤其是这迷宫里一定还藏着其他的敌人。
　　猫捉老鼠的游戏啊，他只做过猫，没想到今天也变成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