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請成全

　　第二天，當手下軍官上報魯爾，只說奧斯吉利亞城下的叛軍大營方向壹片安靜，甚至叛軍還連夜舍棄了己方正面的兩座大營，擺開了架勢讓開了壹條通道，似乎並不想強行阻攔，而是讓開了道路，放開了己方進城的路線。
　　壹聽到這個消息，魯爾的壹雙眼珠頓時就瞪了出來，他隨即飛快地跑了出去，站在高坡上眺望，果然如手下匯報的那樣，叛軍讓出了正對自己方向的兩座大營，直接給自己留下了壹條誘人的通道，戰場上空出來的這個缺口，無論是從地勢還是路線上看，都是誘人之極。只要自己現在點壹下頭，下壹道命令，那麽全軍就可以從容的穿過戰場進入奧斯吉利亞城……
　　“他媽的，這些家夥還真是狡猾啊。”
　　魯爾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將軍。”身邊有幾個將領都忍不住勸起來：“這是難得的機會，那些叛軍壹定是昨天被咱們打怕了，不敢正面阻攔我們。我們正好趁機沖進城裏去！我們的補給並不充足，只要能沖進城裏去，我們就可以和這些家夥從容的打持久戰下去……”
　　“都閉嘴吧。”魯爾嘆了口氣，看了壹眼身後的這些軍中將領，大多都是壹些旗團掌旗官或者副手之類的，眼看大部分人都是提議趁機沖進城裏去，魯爾心裏不由得有些失望——唉，看來自己的軍中，還是缺乏有見地的人才啊。
　　忽然壹眼看見了站在帳篷角落裏的那張年輕的臉龐，這個年輕的家夥昨天被自己訓斥了壹頓，卻毫無懼色，此刻帳篷裏眾人都在爭論，唯獨他卻安靜地站在角落，臉色平靜從容。魯爾心裏壹動，微笑道：“萊茵哈特，妳有什麽看法麽？”
　　魯爾開口之前，眾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可將軍大人忽然開口，卻是先詢問萊茵哈特的主意，不由得讓帳篷裏的眾將有些意外。
　　這個萊茵哈特並不是魯爾從之前的第六兵團帶過來的嫡系老部下，這個年輕的家夥是魯爾被調任羅德裏亞騎兵兵團將軍上任之前，從帝都軍事學院裏帶出來的壹個年輕學員，可魯爾卻壹直對這個年輕人似乎頗有青睞，總是隨身帶在身邊。甚至壹些軍中的重大軍務也讓這個叫萊茵哈特的年輕人參議。
　　而此刻，胖子不問別人，卻只問萊茵哈特，更讓不少原本就壹直跟隨胖子的嫡系老部下臉上露出驚奇和幾分不滿。
　　萊茵哈特的神色從容，他的相貌並不英俊，身材也並不高大，可以說看上去甚至有些其貌不揚。而且他的氣質也偏多幾分文弱清秀的味道，雖然穿著軍中的戎裝，但是看上去卻更好像是壹個文職的官員，年輕的臉龐上，嘴角壹圈淡淡的茸毛胡須，還有壹絲稚嫩的味道。
　　萊茵哈特被眾人的眼神籠罩，略微想了壹下，就笑了笑：“將軍，這有什麽想的，我們當然是不能進城的。”
　　他這話壹說，帳篷裏眾將都是變色，就有人忍不住反駁道：“萊茵哈特，妳胡說什麽？我們千裏而來，就是為了馳援帝都，現在大好的進城機會放在眼前，怎麽能坐視不理？！”
　　也有人遲疑道：“萊茵哈特，妳擔心這是叛軍布置下的誘敵陷阱麽？我們仔細看過地形，留下的這個缺口都是壹馬平川的平地，周圍地勢寬闊平坦，根本弄不出什麽埋伏來。況且我們都是騎兵，壹路沖過去，片刻就進城了，叛軍弄不出什麽花樣的。”
　　這種說法倒是引發了更多人的認同：“就是，萊茵哈特，妳也太過謹慎了吧？小心壹些是好的。”
　　萊茵哈特搖頭：“我並不擔心叛軍的伏擊。我也看過戰場上的地形，這種平坦的地勢壹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會有什麽伏擊的機會……”
　　“那妳還有什麽猶豫的？”
　　萊茵哈特幹脆不和人爭論，只是靜靜地望著魯爾：“將軍大人，我依然堅持不可進城。”
　　旁人聽了，頓時就有人露出幾分怒氣來，更有脾氣焦躁的，就當場怒斥他：“萊茵哈特！妳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全軍將士都早已經立下誓言，誓死報國！妳這麽畏畏縮縮的，難道是臨陣膽怯了嗎？況且奧斯吉利亞就在眼前，正被叛軍圍攻，我們眼下有大好機會不進城……難道，難道妳有二心！？”
　　“好了！都閉嘴！”魯爾立刻喝止了這種爭執，他看了壹眼最後那個怒斥萊茵哈特的將領，皺眉道：“說話小心壹些！萊茵哈特的忠誠不容置疑，他自然有他的顧慮，大家都沒有私心，都是壹般的忠心為國！這種傷人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說著，魯爾擺了擺手：“都下去吧，我再思量思量。”
　　還有人試圖進言，魯爾臉色壹沈，頓時想說話的人眼看魯爾的表情，都閉上了嘴巴，壹言不發的先後走了出去。倒是魯爾最後開口叫了壹聲：“萊茵哈特，妳留下。”
　　旁人看著萊茵哈特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復雜，隨即先後走出帳篷。
　　萊茵哈特站在魯爾的面前，等帳篷裏的眾將都出去了，他年輕的臉龐上才露出了壹絲苦笑：“大人，好手段。”
　　魯爾故作茫然：“妳說什麽？”
　　萊茵哈特的笑容更多了幾分苦澀：“大人，您心裏早有主意不能進城，卻不想自己說出來，才借屬下的嘴巴說給軍中眾將聽，不是麽？唉，您倒是看得起我，讓我來當這得罪人的角色。”
　　魯爾的臉上終於展露幾分笑意來，看著萊茵哈特：“哦？妳怎麽知道我也不想進城？”
　　“這是明擺著的。”萊茵哈特搖頭：“您不是傻瓜，可叛軍之中的休斯和薩爾瓦多，也更不是傻瓜。這壹戰，我們心裏都很清楚，我軍勝算太少，薩爾瓦多和休斯故意讓開道路放我們進城，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魯爾眼睛裏的笑意更濃：“哦？說說妳的看法。”
　　“這是明擺著的。”萊茵哈特：“休斯和薩爾瓦多野心勃勃，兩人都是眾多軍閥總督之中的佼佼者，也頗有遠見，雖然此刻戰勢膠著，但是他們早已經開始盤算戰後的事情了。我們的羅德裏亞騎兵，就是叛軍心中的壹根刺，是他們壹定要除之而後快的！這壹戰，他們要勝不難，可難的就是在奧斯吉利亞壹舉擊潰所有的帝國軍隊主力，以求壹戰定天下！這樣才能將這壹戰的利益最大化。”
　　頓了頓，萊茵哈特吞了口吐沫，他有些口幹舌燥，魯爾看在眼裏，淡淡壹笑，抓起自己的水袋扔了過去，萊茵哈特也不客氣，擰開灌了兩口，眼睛頓時壹亮：“夷？好酒！”
　　“閉嘴，軍中禁酒，妳別給我走漏了消息。”魯爾故意板起臉。
　　萊茵哈特又灌了兩口，才愜意地嘆了口氣，繼續道：“就如我剛才說的，這壹戰，我軍贏不了！這點，您清楚，休斯和薩爾瓦多自然也不糊塗。所以他們的目標是，不但要贏，還要贏得徹底！最好是把對他們最有威脅的羅德裏亞騎兵在這壹戰裏徹底消滅掉，以絕後患！”
　　“嗯。”
　　萊茵哈特看著魯爾的眼睛，繼續道：“第十三兵團是全騎兵兵團，清壹色的騎兵編制，也是帝國軍隊之中正面攻擊能力最強的軍隊。如果要想在野戰之中擊潰羅德裏亞騎兵，以我看來，目前帝國上下，沒有壹支軍隊擁有這樣的實力！以羅德裏亞騎兵的戰鬥力，在野戰之中，哪怕是面對四五倍於自己的敵人，也是不懼的！更何況，我們是騎兵！敵軍就算能擊敗我們，可是我們也可以利用騎兵的機動力撤退，要想打敗我們或許有可能，但是要想徹底吃掉我們，難度可就實在太大了。所以，他們才弄出了這麽壹個辦法，松開紮緊的口袋，等著我們自己壹頭鉆進去。”
　　萊茵哈特說得漸漸興奮起來，他幹脆就在魯爾的桌上拿起筆架和軍冊在案子上模仿地形擺弄起來。
　　“騎兵的戰鬥力在於野戰，而不在於守城！如果我們沖進城去，自然不難。但是進城之後，卻反而將我們的騎兵野戰能力給束縛住了！不能野戰的騎兵，如果全部上城去打守城戰，那麽羅德裏亞騎兵的作用，還不如壹支普通的步兵。畢竟，我們的士兵都是習慣的馬戰的。第二，雖然壹般來說，守城戰裏騎兵也不是不能用，比如壹些戰術之中，在敵人攻城的間隙裏，守軍的騎兵也可以忽然開城進行反撲逆襲……但是，偏偏這些戰術，在別的地方能用，在奧斯吉利亞卻根本用不了！”他指著桌上擺好的地形，苦笑道：“大人，這奧斯吉利亞雖然是大陸第壹雄城，擁有大陸上最強的防禦城墻體系，但是我不得不說，當初設計建造的時候，留下的最大的缺陷就是……這裏簡直就是騎兵的死地！任何騎兵壹旦進了城，就等於自己把馬腿都砍掉了！”
　　萊茵哈特壹邊嘆息，壹邊苦笑：“奧斯吉利亞的城墻下就是大河，這大河是鑿開了入海口，引入海水而成的。這條大河充當了奧斯吉利亞的護城河，在抵擋敵軍攻城的時候，會給敵軍造成巨大的麻煩，因為如此寬闊的壹條護城河，根本無法用人力去添滿！可恰恰是這條護城河，卻反而限制了城裏的騎兵的作用。
　　連接兩案的有幾座橋梁，可偏偏這條大河最狹窄的地方也有數十米寬！也就是說，如果城裏的守軍騎兵要出城反撲的話，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大隊騎兵出城作戰，首先就要踏過河面上的橋梁！那長達數十米的橋梁，只有十米多寬，試想壹下，當城裏的騎兵要出城反撲的時候，大隊大隊的騎兵擁擠在橋梁上過河，這可不是普通的壹般的城市的護城河！這可是長達數十米的距離！大隊的騎兵擁擠在橋梁上的話，簡直就是找死！如果敵軍的將領稍微有點腦子的話，只要派出壹隊重甲步兵在橋梁的壹頭死死組成密集的陣列堵死在那兒，以少量的犧牲換取城裏沖出來的騎兵滯留在橋梁上的時間，然後再以後面的弓箭手密集射擊……狹窄的橋梁上，甚至不用瞄準，只要讓弓箭手覆蓋射擊，我們的騎兵就會面臨壹場屠殺！”
　　“不錯。還有呢？”魯爾哼哼冷笑。
　　“我們壹旦進了城，就別想再出來了！而且進城之後，我們只有下馬上城充當步兵使用，戰鬥力就自損大半！更重要的是，我們可是有三萬多匹戰馬啊！三萬多匹！壹匹馬每天要吃掉的草料可不是少數！壹旦我們進城，兩萬多士兵加上三萬多匹戰馬，將大大的加快城裏儲備的糧草的消耗！我如果是敵軍的統帥，連攻城都省了算了，只要以重甲步兵加強弩堵死出城的橋梁，加上海上的封鎖……兩個月之後，城裏的人自己就先餓得差不多了。”
　　“……說得好！”
　　魯爾深深地吸了口氣，可神色卻越發的凝重起來，眼睛盯著萊茵哈特，看了好壹會兒，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頗有幾分惋惜的樣子：“那麽以妳的看法，我們該怎麽做？”
　　萊茵哈特又笑了，他看著魯爾，然後欠身行了壹禮，淡淡道：“將軍，您心裏早已經有了主意，何必又來問我。”
　　魯爾語氣模糊：“嗯……聽壹聽別的意見，總不是壞事。”
　　萊茵哈特卻瞇起了眼睛，註視著魯爾，看了好壹會兒，才終於下定了決心壹般：“大人，真的想聽？”
　　“當然。”
　　“那麽我求您壹件事情。”萊茵哈特神色冷峻：“不管我說的是什麽，您聽了之後，不可因我的言辭來治罪我。”
　　“……好吧！”
　　萊茵哈特仿佛放心了，他哼了壹聲，笑聲裏有幾分不屑：“在我看來，此時的情況，您有三種選擇。第壹麽，立刻領軍抽身離開這裏！因為在我看來，您這次帥軍馳援奧斯吉利亞，就是壹件並不明智的選擇。我並不是要您臨陣逃脫，而是率軍重新北上！此刻北方地區，叛軍大部分被抽調出來集結在了奧斯吉利亞城下！北方的各地叛亂軍區卻都空虛，您正好率軍北上，去攻擊這些叛軍的老巢，只要趁機攻下壹兩個軍區的老巢，那麽前線的這些叛軍自然心神大亂！這些家夥雖然目前還算團結，但是壹旦自己的根基受到威脅，那麽會不會再繼續留在這裏，就很難說了。畢竟，人都是有私心的！第二麽，繼續在城外和敵軍相持，壹旦戰況有變，如果帝國勝則追擊叛軍，如果叛軍勝，則立刻率軍離開，直接南下，叛軍雖眾，卻攔不住我們的騎兵。南方還有不少郡是掌握在帝國手裏的，到時，就擁立皇儲殿下加冕為新皇，然後號令南方各郡，動員力量整頓軍隊，和叛軍繼續抗衡。至於第三個選擇麽，哼哼，自然就是率軍進城去，然後等著城破的那壹天，轟轟烈烈地以身殉國，也算是求仁得仁，史書上也必定會有您的精彩壹筆……不過恕屬下冒昧，以屬下看將軍您的行事風格，只怕是不會選這第三條了。”
　　萊茵哈特說完了這些，目光炯炯，看著魯爾。
　　魯爾瞇著眼睛，仿佛心中權衡了好久，卻並沒有立刻說什麽，只是那雙眼睛盯著萊茵哈特上看下看，只把人看得心中發毛了，才收回了眼神。
　　“可惜，真可惜了……”魯爾咂嘴嘆息。
　　萊茵哈特笑了笑：“將軍，您是在為我可惜麽？”
　　“妳怎麽知道是為妳？”
　　萊茵哈特搖頭：“自從我昨天的那番話後，將軍大人心中就開始疑我了，我豈會不明白。尤其是，我說到我曾受卡維希爾大人教導的時候，大人您的臉色就有些不那麽友好了……嘿嘿。”
　　說著，萊茵哈特的語氣有些低沈，苦笑道：“剛才帳篷裏，妳讓我在眾將面前說出不可進城的話來，壹方面是拿我當槍使，而另外壹方面的用意麽……難道大人您敢說不是故意讓我取罪眾將，讓軍中眾將都嫌隙於我麽？”
　　魯爾緩緩地點了點頭：“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這麽做的。我的確開始對妳有了些疑心，這不假，我也不隱瞞，不為別的，就為了卡維希爾那個家夥！妳是那個人的弟子，我可對妳不大放心得很！哼哼。”
　　“我明白，既然大人疑我，自然今後也不敢重用我了。今天趁機讓我說出這些得罪人的話來，讓軍中的眾將都有了厭我之心，今後我就算想搞什麽小動作，在這軍中除了您之外，大家都不待見我，自然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來了，對吧？”
　　“妳真聰明，不是壹般的聰明。”魯爾大笑了兩聲：“所以我才這麽惋惜，妳這樣的人才，我卻不敢用了……唉，卡維希爾的手居然都伸到了帝國軍事學院裏了，讓我如何敢放心？”
　　萊茵哈特壹笑，伸手從懷裏摸出壹張紙來，輕輕放在魯爾的面前。
　　“什麽？”
　　“我的辭呈。”萊茵哈特搖頭：“昨天大人您的壹番話，我心裏就已經明白，您不會再重用我了，與其在這裏被您心疑，繼續待在您這裏，不如另去別處施展我的抱負。”
　　“妳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魯爾失笑，看了壹眼面前的這份辭呈：“妳就不擔心我殺了妳？”
　　“我又不會去投叛軍，您怎麽會殺我。”萊茵哈特淡淡道：“我原本以為，帝國軍中上下，魯爾將軍您行事不拘迂腐的規則，我這樣的人在您手下或許才能有壹展所學的機會，卻沒想到您對卡維希爾先生的弟子有如此大的戒心，既然這樣……”
　　“妳準備去哪裏？”
　　“格林老師把我推薦給您的時候不是說過麽，如果您這裏用不著我的時候，我可以去北方投他。聽說那位夏亞雷鳴軍備長官大人，也是壹個行事出人意表的家夥，或許他會更能對我胃口吧。”萊茵哈特看著魯爾的眼睛：“還請將軍成全。”
　　※※※
　　“梅斯塔城破了，奧丁人只留下了三千人守城，大部隊繼續南下去了。”
　　格林站在夏亞的面前，神色凝重。
　　夏亞也是驚奇：“夷？曼寧格得到了糧草補給，居然沒有回過頭來對付我們？”
　　格林苦笑：“恐怕我們都要感謝克林西亞大人了，郡守大人殉國之前，下令將城中的糧倉焚燒了，曼寧格雖然占了梅斯塔城，卻並沒有得到太多的糧草補給，而南邊還有第七兵團，他不敢浪費時間回過頭來對付我們，而是必須趁著現在糧草還勉強足備的時候，先把對他威脅最大的第七兵團幹掉。因為對他來說，我們這裏不過千人的小部隊，遠遠沒有第七兵團重要。”
　　夏亞忽然眼睛壹亮：“梅斯塔城現在只有三千奧丁人？或許我們可以……”
　　“妳想偷襲梅斯塔？”格林立刻搖頭：“沒可能的。這已經是四天前的消息了。我們兵力太少，我也不敢派出太多的斥候探馬，免得白白浪費兵力。所以這消息得到的太晚了些。說不定現在曼寧格已經擊潰了第七兵團回師了。而且這太冒險，壹旦我們出兵偷襲不成，被敵人糾纏在野外，對我們太危險了。況且就算攻下梅斯塔，可梅斯塔剛經歷壹場大戰，城墻損壞多處，軍械也不足，攻下來，我們也守不住。”
　　兩人正在商量間，忽然就聽見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卡托飛快地奔了進來，人還沒進大廳，就大聲叫道：“夏亞！大人！！有咱們軍隊的信使來了！是第七兵團的！！”
　　第七兵團？！
　　夏亞和格林兩人聽了，幾乎是同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