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九色長蟲

歷史軍事

睜開眼。
壹顆血淋淋的人頭擺在桌案上。
陽九嚇得壹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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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貓貓能救命

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by 九色長蟲

2023-9-10 21:01

  兩個村子相距不遠,佟娟娟是在快到前夫的村子時,才將人追上。
  看到佟娟娟手裏拎著菜刀,前夫笑得很邪惡,詢問佟娟娟可是來殺他的。
  “是。”佟娟娟舉起菜刀,就朝前夫撲去。
  孩子沒了,她也不想活了。
  既然決定要死,肯定得拉上這混蛋墊背。
  佟娟娟沒跑幾步,就覺腹部疼得厲害,直接導致雙腿發軟,無法站立。
  她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因痛苦直哼哼。
  前夫倒是很開心,走過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菜刀,獰笑道:“我心善,才沒有殺妳,但妳又送上門來,就不能怪我無情。”
  話音未落,他已是壹刀劈在佟娟娟的肩膀上。
  鮮血飛濺。
  佟娟娟痛得嗷嗷直叫。
  前夫此刻已經紅了眼,不斷揮刀劈在佟娟娟的身上。
  佟娟娟很快就疼得暈了過去。
  那家夥最後壹刀,方才砍在佟娟娟的喉嚨處。
  佟娟娟的屍體在次日被村民發現,看到死狀淒慘,饒是膽子最大的人,都不敢靠近。
  經過商議,村民決定將佟娟娟送到鎮上的縫屍人那裏。
  縫屍人看著亂七八糟的屍體,覺得很是糟心,但還是動手開縫。
  這個縫屍人是個老鰥夫,平日很愛去青樓放松放松。
  縫屍的時候,他也最愛縫年輕漂亮的女屍。
  這些小美人活著的時候風光無限,死後全都壹個樣,可能對所有人來說,只有死亡才是公平的。
  縫屍人打算先縫佟娟娟胸口的傷口,可還沒動手,佟娟娟的屍體猛地翻身坐起。
  這個縫屍人縫了大半輩子屍體,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縫屍人呆呆看著佟娟娟,問道:“妳是人是鬼?”
  佟娟娟緩緩扭轉頭,咧嘴朝縫屍人露出無比詭異無比瘆人的笑容。
  “詐屍啦……”縫屍人大喊壹聲,就想逃離。
  佟娟娟拔出插在喉頭的菜刀,對準縫屍人的脖子砍了下去。
  將縫屍人砍死後,她又將菜刀插回自己的喉嚨,直挺挺躺回到縫屍桌上。
  鎮上的縫屍人慘死,佟娟娟被緊急送到了縣衙,結果縣衙的縫屍人也是落得相同的下場。
  再往後佟娟娟的屍體被送到長安,刑部安排縫屍人嘗試縫屍,縫屍人仍被佟娟娟殺死。
  這時候佟娟娟的屍體表面,赫然懸浮著黑色氣體。
  東廠差役認定這是具兇屍,便將佟娟娟的屍體存進了地字號房。
  再往後就是陽九出現,直接縫好了佟娟娟的屍體。
  看完生平,陽九合上棺蓋,擡頭看著佟娟娟。
  【縫屍二百零六具,獎勵宿主狗鞭。】
  陽九都不知道該怎麽吐槽系統了,人家姑娘的遭遇都如此悲慘了,還來根狗鞭是何道理?
  “九爺,求您幫幫我。”佟娟娟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時間雖過去了好幾年,但佟娟娟知道那兩個男人都還活著。
  憑什麽她死後都不得安生,那兩個混蛋卻能心安理得的過著好日子。
  報仇,壹定要報仇。
  陽九笑道:“放心,我會幫妳報仇的。”
  “多謝九爺,多謝九爺……”佟娟娟再次磕頭。
  陽九想要將她拉起,卻是不行,只得紮個小紙人,讓她暫時有個落腳之處。
  走出房間時,外面站著壹人,確切地說是個靈魂。
  是柳小豐。
  柳小豐死得憋屈。
  當時縫屍的時候,他的靈魂不在,陽九以為他已經轉世投胎去了,想不到居然還在世上遊蕩。
  “九爺,我……”柳小豐也學著佟娟娟的樣子,跪在地上。
  陽九笑道:“我知道,我也給妳紮個紙人,等以後有空的時候,便去解決妳們的事。”
  柳小豐的家稍微遠點,但距長安,也就三百多裏。
  若非武三月危在旦夕,明天就能出城去幫他們了卻遺願。
  兩個小紙人放在門口,柳小豐和佟娟娟的靈魂附在上面,彼此都沒有說話。
  陽九則是進入了地字十三號房。
  地字號房剩下的屍體越來越少,陽九也想快點刷完,然後再解決掉天字號的那八具屍體,就能見識到更強大更有趣的屍體。
  寒玉棺中是壹具被腰斬的女屍,約莫四十出頭,舌頭被人硬生生給扯了出來。
  看縫屍記錄,有兩個縫屍人都是非常出色的縫屍人,也經常縫壹些有問題的屍體。
  但在縫這婦人時,雙雙離奇死亡。
  被屍體殺死的縫屍人級別越高,就說明這具屍體越發厲害。
  離奇死亡的最主要原因,當是在香燃盡時,沒能將屍體縫好,從而發生了詭異事件。
  點上香,開棺縫屍。
  出乎陽九的意料,在縫屍的時候,屍體竟然沒有任何異狀。
  可能因為過去的時間久了,這具屍體反而恢復了正常。
  也有可能是當時正是這婦人的靈魂在操控肉身作祟,現在靈魂不復存在,屍體也就變成了普通的屍體。
  縫完最後壹針時,香只燃燒了壹小半,這速度快得陽九都佩服自己。
  誰知《生死簿》還沒有出現,就看到那婦人翻身坐起,眼睛緊閉,雙手伸向肚子,竟開始解縫線,動作非常熟練。
  “呃……”陽九瞪大雙眼,無法理解。
  按理說,不管屍體有什麽毛病,只要縫好,就會恢復安靜。
  這婦人倒好,沒縫前,紋絲不動。
  縫好了,反而坐起來開始拆線,妳以為妳是外科大夫啊?
  陽九壹把抓住婦人的手,勸道:“我累死累活將妳縫好,妳這樣做就太不尊重人了。”
  那婦人毫無反應,渾身使勁,想要掙脫束縛。
  貼在她身上的鎮屍符,劇烈晃動,竟是毫無作用。
  面對這種從未遇到過的情況,陽九也是手足無措。
  轉念壹想,也許並非屍體想要拆線,而是這婦人的靈魂,就被困在肉身裏,無法脫離。
  可能對靈魂而言,屍體的斷口處,相當於是壹扇門。
  縫屍人將屍體縫好,就是關上了這道門。
  既然無法理解這種情況,那就只能瞎搞。
  陽九拿出壹張拘鬼符,重重拍到婦人的額頭上。
  壹聲慘嚎中,拘鬼符上果然出現了這婦人的畫像。
  婦人的屍體也是軟軟倒下,不再動彈。
  陽九長舒口氣,將被婦人弄開的線重新縫好。
  這回《生死簿》終於出現,開始記錄這婦人的生平。
  婦人名叫汪月,生來就不平凡,就被認定為村子裏的守護神。
  當時整個村子壹共有十四個孕婦,懷孕的時間都差不多,故而預期生產的日子也會差不多。
  但孩子出來的時間,各不相同,相差巨大。
  七月十五,鬼節。
  這天晚上,只有汪月出生。
  其余的孩子要麽提前幾天出生,要麽仍然毫無動靜。
  汪月的出生,讓村民都陷入了癲狂。
  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沒有壹個孩子是天選之子。
  然而真正的天選之子,本該只有壹個。
  汪月的爹娘在村子裏,日子算是過得比較差的,結果因汪月的出生,他們獲得了大量的財富和極高的地位。
  此前瞧不起他們的人,現在都得對他們畢恭畢敬。
  那些沒能在鬼節這天生下孩子的人,雖覺失落,又很慶幸。
  所有人都清楚,被選中的這個孩子,將來會有怎樣的命運。
  汪月的成長可謂壹帆風順,沒生過什麽大病,也沒磕著碰著。
  但她的童年無疑是孤獨的。
  別的孩子都可以聚在壹起玩,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只有她,孤零零呆在祖祠裏,有時候好幾天都看不到任何人影。
  她知道這是作為神的懲罰,得到壹些東西,肯定也會失去壹些東西。
  在命運滾動的齒輪下,沒有壹個人的人生會是完美的。
  至少她的出生,給爹娘,給弟弟妹妹,給所有親人帶來了更美好的生活。
  這就夠了。
  很快汪月就已成年,村子裏像她這個年齡的姑娘,早已嫁人,甚至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作為神,肯定不能嫁人,生兒育女想都別想。
  祖祠裏有許多書籍,算是她最好的夥伴。
  在書裏有壹些生兒育女的暖心故事,她也看得很是喜歡。
  盡管很好奇,也很向往,但卻沒那麽強烈的渴望。
  從能自理開始,汪月就壹直住在祖祠裏,被村民當作神靈供奉。
  這樣的日子,壹直持續了幾十年,直到雙親離世,她仍然住在祖祠裏。
  年輕壹代的人,不怎麽相信老壹輩人的說法。
  在他們看來,汪月不是神靈,就是個沒人要的老處子。
  很小的孩子經常會跑來祖祠,對著汪月喊這樣的話。
  壹個再陽光健康的人,若長期獨處,心理也會出問題。
  本來汪月也覺得自己很偉大,在守護壹方百姓,可那些孩子不斷來挑釁,言語越來越難聽,漸漸讓汪月處在崩潰的邊緣。
  那些孩子再次來挑釁的時候,汪月也沒有忍著,而是用自制的彈弓,開始攻擊那些孩子。
  有個孩子的眼睛,甚至都被她用石子打瞎。
  那孩子是他們家唯壹的男丁,受盡寵愛,每次來祖祠,就是他叫囂得最兇。
  將那孩子的眼睛打瞎,讓汪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慰。
  但那孩子的家人肯定不幹,集結起來殺到祖祠,要找汪月討個說法。
  這孩子的爹娘,年齡都能當汪月的孩子,他們對老壹輩的神靈之說,沒那麽敬畏。
  不管他們叫囂得多厲害,他們孩子的眼睛也沒辦法復原。
  孩子爹娘的意思是汪月不僅要賠錢,還得弄瞎自己的壹只眼睛,這樣才公平。
  村裏的老人出來選擇了制止。
  太平的日子過久了,人就會忘了災難是什麽,害怕是什麽。
  老人太老,已經管不了現在的年輕人了。
  臨近中元鬼節,事情越鬧越大。
  那孩子的事還沒解決,又有壹個孩子的耳朵被打掉了壹塊。
  只要孩子來祖祠鬧事,汪月就會反擊。
  她這麽做最直觀的後果是報應在了她的弟弟妹妹等親人身上。
  曾經因她讓壹家人過上了好日子,如今也是因為她,讓壹大家子人墜入了地獄。
  每年中元,村裏都會舉行祭祀,祈求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今年也不例外,老人們早早開始籌備,但年輕人對此的熱情普遍不高。
  將到中元時,年輕人甚至提出,要摧毀祖祠,以後都不再祭祀。
  這種呼聲越來越高,原因是每家每戶每年都得交不少錢糧到祖祠,而且要祭祀的話,他們還得出錢。
  如果毀掉祖祠,以後不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相信所有人的日子都會過得更好。
  老人肯定幹不過年輕人,當年輕人決定造反,壹切都如洪水猛獸,在瞬間就摧毀了現有的壹切。
  祖祠被壹把火燒掉。
  汪月也被綁了起來。
  那些被汪月打傷的孩子的家人,無論如何都想要壹個說法。
  既然要祭祀,那肯定是將汪月獻祭,更能保佑全村人平安喜樂。
  汪月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心頭壹點都不覺得悲傷,只是說道:“我會詛咒妳們。”
  眾人哈哈大笑,沒人會將這種話放在心上。
  那些孩子的爹娘聯起手來,將汪月放到鍘刀上,壹刀兩斷,然後將屍體丟進了湍急的河流中。
  汪月的運氣還算不錯,屍體竟然沒有分開,同時被沖到了下遊的岸邊。
  當地百姓發現後,立馬報官,此刻給她安排的兩個縫屍人,實力都很出眾。
  但他們遇到了陽九剛才碰到的情況,屍體很容易縫合,可縫好後,汪月就坐起來開始拆線。
  那兩個縫屍人根本無法應對這種情況,結果在香燃盡的時候,縫屍鋪裏的蠟燭猛地熄滅,陷入壹片黑暗之中。
  汪月的生平在此刻結束。
  陽九非常無語,最關鍵的部分,居然給老子來個黑屏?
  壹直以來,陽九都很想知道,如果在香燃盡後,沒能將屍體縫好,究竟會發生什麽。
  本以為剛才是個機會,結果毛都不是。
  合上棺蓋,洗把手,陽九便決定將汪月的靈魂放出來。
  【縫屍二百零七具,獎勵宿主守護神。】
  汪月從壹出生,就被當成是整座村子的守護神。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的認知能力也在提升,最後各種矛盾爆發,直接害死了她。
  可能對那時候的汪月來說,死亡不是懲罰,而是獎勵。
  但系統獎勵的守護神,只能守護壹個人,而且僅能守護壹次。
  比如陽九可將守護神用在甘思思的身上,當甘思思遇到危險時,所有的傷害都會轉嫁到陽九身上,由陽九來承受那些傷害。
  汪月看著寒玉棺中自己被縫好的屍體,雙拳緊攥。
  “妳為什麽要這麽做?”汪月突然轉過身,看著陽九的目光無比兇悍。
  陽九笑道:“我是縫屍人,自然要縫好遇到的每壹具有破損的屍體。”
  “可我不想……”汪月想說只要她再堅持幾十年,肯定能修練成實力非常強大的厲鬼,到那時候,她就能回到村子裏,讓那些畜生都受到懲罰。
  但現在壹切計劃,都已被陽九毀掉。
  聽了她的計劃,陽九反而哈哈大笑,問道:“再過幾十年,當年傷害妳的那些人,早已埋進黃土,妳的報復有意義嗎?”
  “妳……”盡管陽九所說是實話,可這實話實在太過殘忍,汪月壹直都不願意去想。
  大仇得報是壹件非常暢快的事。
  但若昔日的仇家全都死了,只是去折磨他們的後人,這樣的報仇可能毫無快慰之處。
  陽九笑道:“其實想報仇的話,妳早點來找我就對了,現在去,可能還會見到壹些熟面孔。”
  “妳真的會幫我?”汪月微微皺眉。
  剛才陽九將她拍到那張靈符裏時,她感覺壹切都完了,沒想到陽九又將她放了出來。
  陽九來到外面,將柳小豐和佟娟娟叫過來,笑道:“他們都死得憋屈,想要報仇雪恨,因他們都是好人,只是遭遇了不公,故而我決定要幫他們復仇。”
  柳小豐和佟娟娟都聽說過關於陽九的傳聞,相信陽九肯定會幫他們。
  畢竟除了陽九,又有誰會幫助他們?
  汪月低頭想了想,覺得這兩個同病相憐的鬼魂,所說壹點都沒錯。
  陽九當即也給汪月紮了個紙人。
  來到地字十二號房外時,陽九將三個小紙人放在門口。
  汪月顯然有點話多,長久獨自生活的她,簡直就是個話匣子。
  三個靈魂聚在壹起,講述各自的遭遇,然後惺惺相惜。
  陽九對他們之間的聊天,毫無興趣。
  地字十二號房裏的屍體,也是被腰斬的女屍,不過要比汪月年輕至少二十歲,長得很是漂亮。
  這年頭,真是不把女人當人看。
  現在武三月坐在龍椅上,也在想辦法要改變這種現狀,但要取得成效,談何容易。
  不過武三月有這個心,陽九肯定得幫忙。
  哪怕在現代,男女同工同酬的呼聲,也很響亮。
  陽九已經提出了壹些建議,此前就找狄居易談過,狄居易很是贊賞,保證會在新政中加入,相信假以時日,定能改變人們的偏執思想。
  既然是搞變革,最好是大膽創新,果敢執行,才能卓有成效。
  縫屍記錄上顯示,縫這女屍的三個縫屍人,都是笑著死的。
  這種情況基本就是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內將屍體縫好,縫屍人之間相互開玩笑的時候,將這種現象稱之為舒服死的。
  陽九凈手焚香,開棺縫屍。
  剛縫了幾針,女屍的手就擡起來,精準地抓住絲線,想要扯掉。
  這跟汪月的情況完全相反,壹個是縫好後再拆線,壹個是剛要縫就已經在拆線。
  屍體縫合就無法再伸冤,這樣的認知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反正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對此深信不疑。
  等這些人遇到意外慘死,他們肯定也會想盡辦法來阻止縫屍人縫他們的屍體。
  這壹點,也有必要加入到新政中,回頭得找狄居易好好聊聊。
  不過這具女屍,明顯沒有汪月的那種實力。
  在陽九又多貼了兩張鎮屍符後,女屍的雙手只在顫抖,卻沒辦法再擡起來。
  陽九將屍體縫屍後,取下鎮屍符,想看看女屍是否會像汪月那樣,翻身起來拆線。
  屍體沒再動彈,倒是《生死簿》隨後出現。
  這女屍名叫李佳男,從這名字就能看出,她的爹娘有多重男輕女。
  這年頭許多人都重男輕女,但絕大多數人,對閨女還是不錯的,甚至有不少人,骨子裏雖想要兒子,可當媳婦生了閨女,仍然對閨女寵愛有加。
  李佳男的情況卻很糟糕。
  出生那晚,親爹得知是個閨女,臉都綠了,當晚就將李佳男母女給趕了出去。
  壹個剛生完孩子的瘦弱女人,懷抱壹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在冬日的夜裏被趕出家門,流浪街頭,那該是壹種怎樣的絕望。
  李佳男不知道娘親是怎麽挺過來的,不管多艱難,娘親還是獨自將她拉扯長大。
  只是每每想起她們母女被拋棄的那個夜晚,李佳男的心裏就充滿了恨意。
  娘親給她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她能像男人壹樣堅強。
  李佳男卻戲稱娘親是不是也想要個兒子,娘親沒有否認,在那種情況下,誰不想生個兒子,好有個安穩美好的未來。
  但生男生女,只能看天意。
  李佳男暗下決心,長大後壹定要嫁個好人家,好讓娘親能享幾年福。
  只是她還沒長大,娘親就生了重病,很快就離開了人世。
  娘親的病,應該是在那個冬夜裏落下的,此後只身照顧她長大,過度消耗,才會早早離世。
  李佳男很痛苦,但更憤怒。
  她決定要報仇。
  離開家鄉,她到處做工,努力掙錢,然後精心打扮自己。
  在她十六那年,她回到家鄉,找到了親爹後來跟別的女人生的兒子。
  那個兒子,只比李佳男小壹歲。
  在看到李佳男的第壹眼時,他就被李佳男深深迷住。
  在這窮鄉僻壤,根本沒有像李佳男這樣的姑娘。
  跟李佳男壹比,街頭的那些姑娘,簡直就是土包。
  那少年被李佳男徹底征服,但他想盡辦法,都無法將李佳男哄騙到手。
  李佳男的意思很明確,她可以將自己交給少年,但前提是少年必須得娶她。
  十五歲娶妻的少年,多如牛毛,故而少年提出想要成親時,爹娘都很震驚。
  但想到孩子已經長大了,身邊可能需要壹個女人。
  況且愛子這麽年輕就收了心,打算成家,都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這是好事。
  看到李佳男時,老兩口也很喜歡。
  只是得知李佳男是孤兒,又是從外地來的,他們不大樂意。
  原因很簡單,不知根知底。
  這姑娘相貌沒得話,看著也很有禮貌,可鬼知道她之前是做什麽的,經歷過怎樣的事,教養如何。
  不過他們拗不過愛子,最後只得同意,讓愛子和李佳男盡快完婚。
  婚事在當地算是非常隆重,賓客雲集,熱鬧非凡。
  但在洞房當晚,李佳男卻將少年給閹了。
  事情鬧得很大,也驚動了官府。
  李佳男被帶走,哪怕最後被砍頭,也無法讓愛子再變回真正的男人。
  少年卻不怪李佳男,只覺壹定是他太心急了,既然都成親了,就該循序漸進慢慢來,不可著急。
  在他的哭求下,爹娘花錢將李佳男從大牢裏撈了出來。
  李佳男跪在地上,哭得很傷心,就說她從未經過那種事,壹時害怕才會犯下大錯。
  事已至此,少年的爹娘也得為少年的未來著想。
  肯定不會再有好姑娘嫁給他們的兒子,那等他們百年後,總得有人來照顧兒子。
  如果李佳男真是因為害怕才會失手,那留下李佳男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正是這個決定,卻讓這個家分崩離析,走向破滅。
  李佳男暫時沒有動作,就在家裏盡心照顧少年,自然也得到了公婆的認可。
  兩年過去,李佳男出落得更加嬌艷迷人。
  不知為何,少年的爹卻在李佳男的身上看到了壹個熟悉的身影。
  十幾年前的那個晚上發生的事,再次浮現。
  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
  可以說此生他唯壹喜歡過的女人,只有李佳男的娘。
  李佳男在家裏很是隨意,尤其是夏天來到後,穿著單薄,幹活時汗水打濕衣衫,更加迷人。
  少年的爹的身體,早已經不行,好多年前,就變得跟七八十的老太爺似的。
  然而這時候每次看到李佳男弓著腰幹活時,他都會面露微笑,頗覺興奮。
  這是非常奇妙的感覺,但也深深折磨著他。
  終於在壹個雨夜,他起夜時,看到身上只披著壹層薄紗的李佳男,打著油紙傘也走向了茅房。
  連日來的積壓,終在這壹刻爆發。
  少年的爹忘卻壹切,悄然跟進茅房,想親自給家族留個後。
  李佳男早就發現了這老頭的心思,只是她沒想到,老頭能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然而少年的爹畢竟老了,無論如何都鬥不過李佳男。
  李佳男很是冷靜,走到這壹步,相信壹切都會塵埃落定。
  少年的爹掙紮了好久,最後還是壹無所獲,冷靜下來,頗為害怕,叮囑李佳男此事不能跟任何人說。
  偏偏少年的娘久久不見丈夫回來,出於關心,就來茅房尋找。
  看到李佳男的慘狀,再看看慌亂的丈夫,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用腳毛都能想到。
  “夫人,妳別誤會,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不信妳問佳男。”少年的爹非常慌亂。
  李佳男縮在角落裏,低聲抽泣,道:“妳、妳得對我負……”
  少年的爹徹底楞住。
  他是很想,可結果不是沒成功嗎,李佳男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少年的娘簡直要氣爆了,怒斥道:“她可是咱的兒媳婦啊。”
  “真的什麽都沒……”少年的爹想要解釋,卻是壹口氣背過去,直接昏死過去。
  這壹睡,他再也沒有醒來。
  得知自己的親爹竟然做出那種事來,料理後事時,少年自始至終都沒落壹滴淚。
  但以後他對李佳男也沒了任何感情,看到就覺得很臟。
  李佳男無所謂,反正她現在在這個家裏,地位雖很微妙,卻有好吃好喝,過得爽著呢。
  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卻在這時遇到了壹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那男人對她展開追求,她很快就淪陷。
  少年經常在外面喝花酒,好能忘卻那些不愉快的經歷。
  太監逛青樓又能做什麽呢?
  李佳男將情郎約到家裏。
  這時候李佳男自然是想為自己的未來著想,報了仇後,生活還得繼續。
  少年經常夜不歸宿,但在這個晚上,居然在半夜回到了家。
  事情敗露後,李佳男的情郎抓起衣服就逃。
  李佳男很懵很懵,同時也知道她相中的男人,並不值得托付壹生。
  “那是什麽?”少年倒是很鎮定。
  不過在他看到床單上的鮮紅時,就不淡定了。
  直到此刻少年才明白,他錯怪了自己的老子,壹切都是李佳男在搗鬼。
  “妳到底是誰?”少年感覺李佳男是故意接近他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要讓他家破人亡。
  李佳男卻是二話不說,從枕頭摸出剪刀,狠狠刺進了少年的心口。
  少年直到咽氣,都是雙眸圓睜,難以置信。
  李佳男豁出壹切,找了壹把好點的刀,來到少年的娘的房間,壹刀便砍斷了其脖子。
  做完這些,李佳男只覺心頭極為暢快。
  本來她想要去官府投案,突然想到,情郎也不能放過啊。
  她知道情郎的家,拎著帶血的刀去找他。
  情郎出來時,笑容尷尬,結結巴巴想要解釋。
  李佳男下手極狠,沒有絲毫的猶豫,壹刀了結了情郎的性命。
  直到此刻,李佳男覺得壹切都很圓滿。
  投案後,不出所料,她被判了斬立決。
  行刑那天,她才知道不是砍頭,而是腰斬。
  不管是哪種行刑方式,下場都是壹樣。
  鍘刀落下,她的身子便被壹分為二。
  當晚,縣衙裏的縫屍人就要給她縫屍。
  李佳男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的神識非常清醒,就是無法控制身軀。
  她壹直都在大喊大叫,卻沒有人搭理她。
  說來也是奇怪,在那個縫屍人將她的屍體縫好後,她感覺非常難受,拼命想要扯掉縫進她皮肉裏的絲線。
  她的雙手聽從了她的使喚,將那些絲線扯掉,那種窒息的壓迫感,瞬間消失。
  縫屍人看到屍體自己拆線,差點嚇傻,回過頭來,看到香所剩無幾,急忙再次開縫。
  結果還沒縫完,香已燃盡,房間壹黑壹亮中,縫屍人已是面帶笑意倒地身亡。
  此前的縫屍人都是如此,但之後李佳男明顯變強了,縫屍人還在縫,她就已經在拆線。
  不斷搞死縫屍人的後果,就是屍體會被存進閻羅殿。
  蓋上棺蓋後,陽九先去洗手,然後拿出《生死簿》,希望李佳男能投胎到好人家。
  李佳男其實非常可憐,但她殺了人,就得付出代價,這代價便是她的生命。
  【縫屍二百零八具,獎勵宿主綠帽。】
  得,又來壹頂綠帽。
  這玩意兒留著說不定也能配上用場,看哪個男人不順眼,送他壹頂便是。
  合上《生死簿》時,想不到《功德簿》緊跟著出現:
  宿主超度亡靈,獎勵五十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壹千九百七十。
  因為沒看到李佳男的靈魂,陽九隨便寫寫,就是想送她去陰曹地府,想不到這麽做居然被系統判定為超度亡靈,直接得到了五十點功德,真是意外之喜。
  走出房間,帶上那三個小紙人,陽九先來到縫屍鋪,放下後,便回家睡覺。
  夜已深,僵小蟲在院子裏晃悠。
  橘貓蹲在壹側的墻頭,惶恐不安地盯著僵小蟲,尾巴翹得很高,毛都豎起。
  但看到陽九出現,橘貓便放松下來。
  僵小蟲過來繞著陽九轉了好幾圈,不敢相信陽九今天沒給他帶豬血,便生氣地跑進他的房間躺進了棺材裏,不吃飯哪來的力氣晃悠?
  橘貓從墻頭跳落,跑到陽九面前,喵喵叫個不停。
  陽九無語道:“妳不是入贅到蘇家了嗎,還回來作甚?”
  “喵……”橘貓在院子裏蹦蹦跳跳,時不時發出詭異的叫聲。
  陽九倒是能夠看懂橘貓在表達什麽,皺眉問道:“妳是說的蘇錦雲被人綁架了?”
  看陽九聽懂了,橘貓縱身跳上墻頭,在前帶路。
  武三月遇刺,身中奇毒,未來難料。
  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的蘇擎蒼,壓力很大,最近壹直都是住在鎮撫司。
  蘇擎蒼不在家時,家裏的守衛反而更加強大。
  蘇錦雲會被人綁走,只能是在蘇府外。
  橘貓在帶路的途中,也得到了大狗和二狗的指引。
  這大狗和二狗正是橘貓的兒女,如今它們也已經長成了大貓,經常在外面溜達,很少回家。
  白雲壹直跟著歹徒,看到歹徒進入壹家宅子,卻是遲遲等不來橘貓。
  它趴在窗臺上,抓破窗戶紙,能夠看清房間裏面的畫面。
  抓了蘇錦雲的人,將蘇錦雲送到這裏後,就迅疾離去。
  很快又出現了壹個男人,長得很磕磣,身上的衣服卻很華美。
  “蘇大小姐,小爺想娶妳,那是妳的福分,別給臉不要臉。”那男人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蘇錦雲,笑得無比邪惡。
  看到那男人準備有所行動,白雲知道它必須得上了,指望橘貓果然指望不上。
  讓橘貓去找陽九來救命,結果呢?
  白雲從窗戶裏跳進去,加快速度,猛地躍起,跳到那男人的後背上,雙爪亂刨。
  “啊……”白雲的爪子帶出道道血痕,痛得那男人鬼哭狼嚎,雙手在後背亂抓。
  結果沒能將白雲甩掉,他便重重後退撞向墻壁。
  白雲只得跳到壹側的桌子上,對著那男人發出哼哼聲。
  它是蘇錦雲養大的,現在蘇錦雲有危險,就算付出它自己的生命,也得保護好蘇錦雲。
  “哪來的野貓?”那男人強忍著後背的疼痛,抓起壹個板凳。
  他的心情本來非常好,能夠得到蘇錦雲,可是他的夢想。
  原本只要能娶了蘇錦雲,他肯定能進入仕途,前途無量。
  結果蘇家根本沒認真考慮過這門親事,那他只能出此下策,先得到美人再說別的。
  壹只貓的出現,讓他的確很惱火,好在只要將這只貓拍死,就能好好享受。
  那男人舉著凳子殺過來,白雲跳來跳去,險險躲避,迫不得已只得逃出屋子。
  “算妳跑得快。”那男人覺得莫名其妙,壹只貓哪來這麽大的膽子?
  再次來到床前,看著蘇錦雲酣睡的模樣,他早已按捺不住。
  白雲卻在這時再次進入屋子,打算搞偷襲。
  但那男人顯然有所防備,順手抓起放在旁邊的板凳,怒視著白雲。
  這只貓還沒完沒了了。
  盡管今晚時間很充裕,可蘇錦雲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壹旦她醒來,就得用強,難度太高,很難成功。
  當他追過去時,白雲又逃了出去。
  白雲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時間,但願能撐到橘貓帶來陽九。
  “妳這死貓,小爺非得……”幾次三番後,那男人實在忍無可忍,拎著板凳追出屋子。
  剛出屋子,就看到陽九從壹側走來。
  “什麽人?”那男人拎著板凳走向陽九。
  陽九的面孔非常陌生,肯定不是家裏的下人。
  下人都知道他的癖好,在他帶姑娘過夜的時候,這座院子裏絕對不會有人靠近。
  白雲從壹側跳出來,擋到陽九面前,顯得很著急。
  橘貓則是帶著兩個孩子,從陽九身後過來,跟白雲會合。
  本來白雲對橘貓非常不滿,但看到橘貓最終還是帶陽九及時趕到,也就不生氣了。
  “妳他娘的誰啊,竟敢動錦衣衛指揮使的閨女?”陽九眉頭緊皺。
  那男人倒想知道,府上的守衛也很森嚴,這家夥怎就壹聲不吭便來到了這座小院?
  “算了,我對妳沒興趣,反正妳死定了。”陽九說著便朝屋子裏走去。
  那男人掄起板凳,對著陽九的腦袋砸落。
  陽九壹拳揮出,哢嚓壹聲,拳頭砸穿結實的板凳,正中那男人的面門。
  那男人哀嚎著後退倒地,鼻梁被打得粉碎,糊了壹臉的血。
  武三月遇刺後,陽九的心情就不怎麽好,這時候誰敢招惹他,都得倒黴。
  來到屋子裏,看到蘇錦雲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好在她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顯然蘇錦雲能保住清白,白雲居功至偉。
  那男人赤裸著上身,後背全是貓爪的抓痕。
  白雲想盡辦法拖延時間,就是在等支援。
  如果沒有這群貓,蘇錦雲雖貴為蘇擎蒼的獨女,也得清白被毀,此生全完。
  陽九抱起蘇錦雲,迅疾離開此地,悄然潛入蘇府,送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白雲,好好看著她。”陽九打著哈欠說道。
  白雲叫了壹聲。
  陽九回到家裏,倒頭就睡。
  蘇錦雲遇到的事,肯定得解決。
  次日陽九還在睡,蘇錦雲已是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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