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8章 國色天香董小宛

　　秦牧穿過後院的拱門，沿著左側的回廊回到臥室門口。便聽到裏邊傳來壹個陌生的女聲：“姑娘，妳就吃壹口吧，妳都壹天沒進食了，這樣下去怎生得了……”
　　秦牧進屋，讓那丫環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十四五歲，是隨董小宛來的，臉上滿是驚懼之色，猶豫了壹下，還是上來給秦牧行禮道：“婢子春紅，拜見老爺。”
　　秦牧在房中茵榻上坐下，自個倒了壹杯茶，淡淡地問道：“誰讓妳們住進這兒來的？”
　　“回老爺，是……婢子不知道是誰。”
　　這個答案讓秦牧不禁灑然壹笑，董小宛仍是來時的那身裝束，壹襲淺紫色暈紗留仙裙罩身，對襟邊刻絲著牡丹，胸前彩繡並蒂蓮；三千綢緞般的青絲挽成壹個美人髻，壹對牡丹銜珠七水晶寶瓚點綴在兩旁，金蕾絲燒藍白玉絹花落在中間、粉色的裙擺搖曳著美麗的光華。
　　她的美非要找壹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美！
　　絕代有佳人，幽蘭居空谷。螓首蛾眉，膚若凝脂，體態動人，所有美人應該具備的特性董小宛都具備了，但秦牧壹時卻找不出她的特點在哪裏。
　　她就象壹個九天仙女，美得脫俗，但又美得朦朧，五官、身材都完美得無可挑剔，但也正因為這種無可挑剔，使妳找不出她的特點來，腦海中只剩下壹個美字。
　　只是她看向秦牧的目光似乎沒有焦點，就好象秦牧根本不存在，她的目光可以毫無阻礙的從秦牧身上穿過。
　　“是不是妳不來長沙的話，冒家就會大禍臨頭？”秦牧壹邊呷著茶，壹邊問道。
　　董小宛的目光的焦點終於聚取了秦牧身上，但仍舊不言不動。秦牧淡淡笑道：“我與冒襄的不同之處在於，不管是誰，他可以殺了我，但休想搶走我的女人。”
　　“我知道，沖冠壹怒為紅顏嘛，我聽說過。”董小宛終於開口了，聲音非常悅耳，只是她的口氣絕不是在誇贊，至於是不是在諷刺，聽不出來。
　　“哈哈哈……”秦牧突然朗笑起來，但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人為之壹窒，“妳知道就好，從妳踏進這個門口那壹刻起，妳就是我秦牧的女人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若是不明白，我不妨再說明白點，喝藥不奪瓶，上吊就給繩，但想回到冒襄身邊，沒門。”
　　“真不知道香君看上妳哪壹點？”這壹句諷刺的意味很濃了。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換了我家香君，恐怕也會對妳說同樣的話。”秦牧的笑容很明朗，如清風霽月，最後還不忘調侃道，“妳小心哦，千萬別喜歡上我，否則妳這句話將成為妳最大的諷刺。”
　　“妳做夢！”
　　“聽說過‘日’久生情嗎？哈哈哈……本官相信‘日’久了，總會生情的，先把飯吃了吧，這樣才有機會印證本官的話是真還是假。”
　　秦牧那壞壞的笑容讓董小宛心頭莫名壹顫，秦牧自顧喝茶，也懶得理她吃不吃飯。
　　這時門外傳來黃連山求見的聲音，秦牧讓他進來後，黃連山看到董小宛主仆倆在場，不禁有些猶豫。
　　“有事就說吧，妳可以當她們不存在。”秦牧無所謂地說道。
　　“大人，嶽州傳來確切情報，張獻忠率軍北上武昌了。”黃連山壹揖說道。
　　“好，不可大意，繼續密切監控張獻忠的動向，傳我命令，讓淩戰和蘇謹立即率軍北上收復嶽州。”
　　“是，大人。不過……張獻忠這狗賊北上的時候，不但將嶽州百姓幾乎全驅趕為兵，還將嶽州付之壹炬，大火將嶽州城燒了大半，幸好昨夜嶽州來了壹場急雨，將大火澆滅，但現在整個嶽州城過火面積也超過了六成。”
　　他娘的，老子今晚不給張獻忠這個狗娘養的狠狠戴幾頂綠帽子就不是人。秦牧恨啊，嶽州在他今後的布局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
　　嶽州濱臨洞庭湖，在他占領的地盤上，是唯壹適合操練水軍的地方，這也是秦牧對嶽州念念不忘的原因所在。
　　現在可好，張獻忠這個狗娘養的不但把嶽州的百姓都驅趕壹空，還壹把火把大半個嶽州給燒了，對秦牧來說，這損失可就大了，這和重建嶽州城有什麽差別？
　　“左良玉呢？左良玉有什麽動作。”秦牧沈聲問道。
　　“回大人，左良玉似乎與張獻忠達成了某種默契，張獻忠壹率軍北上，左良玉就退兵向東，屬下正派人監視著，下壹步左良玉會有什麽動向，屬下會密切留意，隨時並報大人。”
　　“嗯，傳我命令，讓劉伯全立即籌措物資，讓寧遠和劉永誌壹同率領六萬俘虜北上，盡快重建嶽州。”
　　“是，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妳盡快查查徐永順，他在長沙的壹舉壹動都要監控好，再有就是南京那邊的分支，要加快構建，這次徐永順突然到來讓本官很被動，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今後再發生。”
　　“屬下知罪，大人放心，屬下壹定不負大人所望。”
　　“仁通商號在江南有不少分號，妳聯系壹下許英傑，他會給妳提供壹些便利的，此事不可拖沓，要快。”徐永順的到來，加上地盤的擴大，讓秦牧深刻地體會到信息的滯後和匱乏。南京很快就會成為新的權力中心，在南京建立起強大的情報體系已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是，大人。”
　　黃連山離開後，秦牧壹個人坐在茵榻上思索著，茶杯舉在嘴邊卻忘了喝。徐永順的事讓他有點頭痛，現在還不清楚他的到來是僅代表定國公和韓贊周，還是代表著龐大的權貴集團；
　　徐永順此人年紀不大，但充楞賣傻很在行，雙方第壹次接觸，都還在試探階段，秦牧從他口中無法探出更多的消息。
　　如果徐永順僅僅是代表徐家和韓贊周，這事還容易處理壹些，可若是代表著龐大的權貴集團，秦牧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就讓他們參股，目前這個爛攤子，還不適合上市啊。
　　問題是不接受這些權貴集團參股的話，先不說如何應對他們，有壹件事秦牧就不得不提前考慮，那就是北京眼看就要破了，南京很快就要成為南明的權力中心，自己必須在南京提前選好壹個代言人，以便將來不至於那麽被動，只是秦牧目前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和他有些交情，而將來又能扶得上臺面的，秦牧只認識姜曰廣壹個人，但姜曰廣是東林黨的忠實信徒，這樣的人用不得，凡是東林黨的人秦牧都本能地排斥。
　　除此之外，自己還能找誰代言？
　　“這就是暴發戶的死穴所在啊！”秦牧不禁自嘲地嘆了壹句。
　　這期間董小宛不時瞟他壹眼，秦牧已經成為大明朝的壹個傳奇，在金陵時壹夜之間才名傳遍天下；出仕之後，短短時日，便從壹個小小的補缺知縣，化作攪動天下風雲的人物；
　　這壹切的壹切，別說大明朝從未有過，縱觀古今，也沒有出現過幾個這樣的人物。說董小宛對他沒有壹點好奇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秦牧這聲充滿無奈的慨嘆，讓董小宛莫名地生出壹種怪異的感覺。如果說之前秦牧在她心中是壹個空泛的傳說的話，那麽這壹聲慨嘆無疑讓他還原成了壹個真實的人，他表面風光，同樣有普通人的無奈。
　　回過神來的秦牧準確地捕捉到了董小宛眼中壹閃而過的詫異神色，他含笑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她那張美得沒有壹絲瑕疵的臉，董小宛也不掙紮，或許她認為掙紮也沒用吧。
　　秦牧湊近她的粉臉，壹縷淡淡的幽香隨之鉆入鼻孔，除了面容美麗之外，她的身材也無可挑剔，傲然賁起的，盈盈壹握的纖腰，雙腿修長，那種如閑花照水的淡雅氣質，處處動人。
　　但說實話，秦牧之前從沒想過要占有她，更沒想到韓贊周和徐永順會突然把她弄來，只是事已至此，讓他再把人送回去還給冒襄那貨，絕無可能，他不去找那貨算舊賬就已經很不錯了。
　　董小宛不堪他的逼視，緩緩閉上了星眸，同時將臉轉到了壹邊去。
　　“先去洗洗吧，把身上的風塵洗幹凈點。”秦牧說完放開她，飄然出門，到了門邊又突然回頭說道，“記住，喝藥不奪瓶，上吊就給繩，壹個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的人，本官更不會去憐惜。”
　　秦牧前面半句話讓董小婉心頭壹陣刺痛，真個想壹死了之，可後半句話又讓她莫名生出壹股怒火，壹時竟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秦牧出了房門，才突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的臥室，奶奶的，難不成今晚睡大街去？他在後衙了裏溜達了壹圈，不禁慨然壹嘆：“日暮又窮途，今夜宿誰家？”
　　看看花園那邊的側院，那是陳娥幾個女人住的地方，陳娥壹襲月華裙，窄袖小襖，把凹凸有致的嬌軀勾勒得無比動人，正坐在小院的秋千上默默看著他……
　　那種淡漠之中，掩飾不住她絕世的姿容，傾城的美麗。秦牧看得有點恍惚，這樣壹個美人，竟然被人作成貨物壹樣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