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皇太極懵了

　　大明雖然也有騎兵，但是數量不及女真人的三分之壹，驍勇程度更是差得遠，如果女真人真打算要逃，那他們想全殲對方，幾乎不太可能，除非女真人崩潰內亂了。
　　“盡人事聽天命吧。”
　　侯世祿搖了搖頭，轉身下了樓車，雖然大營已經建好，但他也得回去主持大局。
　　另壹邊，後金大軍在德勝門五裏外開始紮營布陣。
　　“大汗，探子回報，現在明人京師的德勝門外有近四萬人正列好陣型，嚴陣以待。”
　　中軍處，皇太極和代善、濟爾哈朗、杜度幾人遙望著遠處龐然大物般的京城，這時嶽讬匆匆騎馬而來。
　　“怎麽會這麽多？”
　　聞言，皇太極皺眉道：“偵騎之前不是說只有滿桂和侯世祿的壹萬騎兵從順義撤往明人京師嗎？”
　　壹萬和四萬可不壹樣，他們是攻方，滿桂他們是守方，有地利優勢，雖然沒有城墻和護城河，但是鹿角墻、拒馬、陷馬坑之類的可不會少。
　　別看他們現在的兵力有近兩萬人，但是真正的八旗兵只有八千多人，其中近四千人是他和代善的親兵，四千余人是八旗兵，其他的不是仆軍就是蒙古人，根本不足以作為倚仗，真要打的話，他們得當先鋒，那些仆軍和蒙古人才有勇氣沖鋒。
　　“莽古爾泰他們那邊呢？”
　　思索了壹下後，皇太極問道，之前因為要攻打順義，他帶走了大部分精銳，現在莽古爾泰他們那邊的兵力並不多，只有莽古爾泰和阿濟格、多爾袞、多鐸的親兵五千多八旗精銳和五千多仆軍和蒙古人。
　　之前匯合了之後，他便讓莽古爾泰帶人去了廣渠門，那邊也發現了明軍的蹤跡。
　　嶽讬回道：“據偵騎回報，那邊是王之臣帶領的遼東騎兵，有上萬人。”
　　王之臣嗎？
　　皇太極看向德勝門外的明軍，說實在的，對於王之臣，他並不怎麽看得上，既無勇也無謀，不過那些遼東騎兵卻不是什麽弱者，論實力，對方不比他們八旗兵遜色，只是數量比他們少罷了。
　　“傳令下去，讓莽古爾泰他們作好進攻準備。”
　　思索了片刻後，皇太極還是咬牙道，這不打也不行，他們是來劫掠的，想要劫掠，那就得分兵出去，而想要分兵，那就得把眼前這些明軍擊潰，把大明的皇帝打怕了，他們才能分兵四處劫掠，否則貿然分兵就是死路壹條。
　　“是。”
　　嶽讬點頭應道。
　　……
　　很快，後金擺好陣勢，緩緩朝著德勝門靠近，此時的明軍也擺好了陣型。
　　壹千丈！
　　八百丈！
　　五百丈！
　　戰鬥雙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兵器緊攥，壹股肅殺氣息彌漫著整個戰場。
　　“傳令佟養性，讓他帶漢人炮兵靠近開炮，將城上和城下明軍的火炮引誘開炮。”
　　中軍處，皇太極望著城墻上密密麻麻的火炮以及城下明軍的火銃，眼晴微瞇，和大明打了這麽久，他自然清楚明軍火炮和火銃的威力，要不是這些火炮和火銃容易炸膛和裝填火藥困難，他們根本不是明軍的對手。
　　現在城墻上的火炮足有近兩百門，壹旦齊發，他們的騎兵肯定損失慘重。
　　嶽讬應道：“是，大汗。”
　　不壹會，五六百漢人推著上百門碗口炮、虎蹲炮緩緩上前，這些炮都是在遼東戰場上繳獲的。
　　四百丈！
　　三百丈！
　　“開炮！”
　　佟養性壹聲令下！
　　轟！轟！轟！
　　炮口冒出濃煙，炮聲轟隆。
　　城墻上的京營士卒本就緊張無比，聽到這炮聲壹響，頓時慌了神，紛紛開炮反擊，壹時間，轟鳴震天。
　　“蠢貨！”
　　“蠢貨！”
　　聽到城墻上炮聲，城下的鄧奎不由破口大罵，碗口炮、虎蹲炮的射程不過近兩百丈，女真人還在五百丈開外，離城墻更是有六百丈遠，開炮打蚊子嗎？
　　這時，受城墻上炮聲影響，城下明軍中也響起了稀疏的火銃聲，鄧奎的臉色瞬間大變，不過看到放銃的是滿桂和侯世祿的兵馬，不由松了口氣。
　　他手下的兵馬應該不會蠢到這程度才對，在臨清州城下，他們足足攻城了二三十次，士卒們對於火炮、火銃和弓箭的射程早已深入骨髓，絕對不會犯這種錯。
　　另壹邊看城墻上的明軍已經開炮，皇太極令旗壹揮，除了中軍之外，左右兩翼壹萬五千余騎兵頓時如山崩海嘯般沖向城墻下的明軍，其中壹些牛錄額真、甲喇額真、固山額真等後金更是臉上顯露出了各種動物特征，顯然是出馬弟子。
　　四百丈！
　　三百丈！
　　這時，沖在前面的後金騎兵有不少戰馬突然摔倒，馬背上的騎兵紛紛跌落馬下，顯然是陷馬坑的作用，後續的騎兵避過陷馬坑，繼續朝城墻下的明軍沖去。
　　兩百丈！
　　壹百五十丈！
　　本來這個距離應該是火炮和弩箭發威的時候，可惜剛才火炮和弩箭已經發射完了，重新裝彈不是壹時半會的事情。
　　壹百丈！
　　八十丈！
　　後金騎兵們紛紛張弓搭箭，騎射是騎兵的基本功，借助馬匹的沖力和高度，就算是五十丈外也能保持極強的殺傷力。
　　這時，明軍陣型中站出五百多手持“壹窩蜂火箭”的士卒，下壹刻，成千上萬的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奔馳而來的後金騎兵。
　　噗！噗！噗！
　　壹剎那間，領頭的上百騎兵頓時人仰馬翻，跌下馬的騎兵直接被後面的騎兵踩成了肉泥。
　　下壹刻，壹排排埋在土裏的拒馬被拉起，鋒利的尖刺面向後金騎兵。
　　“沖！”
　　帶隊沖鋒的杜度大聲怒吼，同時身後現出壹條虛幻的狐尾，直接將壹排拒馬抽碎，同時其他女真高手也紛紛出手擊碎了拒馬。
　　六十丈！
　　鄧奎大聲吼道：“射！”
　　數千火銃手紛紛射擊，數千枚鐵珠槍丸如雨幕般射向後金騎兵，剎那間又是上百騎兵倒地。
　　五十丈！
　　“射！”
　　杜度帶頭壹箭射出，身邊上百親兵也緊跟著壹箭射出，後面的騎兵也紛紛彎弓射箭。
　　壹時間，壹片箭雨籠罩向城墻下的明軍，同時明軍也紛紛張弓反擊，箭雨也籠罩向後金騎兵。
　　與此同時，滿桂和侯世祿兩人也率領騎兵從兩翼迂回向後金騎兵的方向沖鋒。
　　“沖！”
　　看到滿桂和侯世祿的騎兵出現，後方的皇太極也率軍沖鋒，目標直指侯世祿所部。
　　此時的後金騎兵離鄧奎所帶領的三萬明軍已經不足三十丈。
　　“再射！”
　　鄧奎再次下令。
　　又是五百多手持“壹窩蜂火箭”的士卒站出，下壹刻，成千上萬的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奔馳而來的後金騎兵，二十多丈對於火箭而言，更是又快又準！
　　噗！噗！噗！
　　剎那間，足有兩三百騎兵直接栽落馬下，不過剩下的騎兵則是撞入了明軍的陣型，只是僅僅撞入了壹半，便被刀盾手和盾車擋了下來，雙方陷入了糾纏之中。
　　另壹邊，侯世祿的騎兵也正面撞上了皇太極的中軍，皇太極和身邊親兵形成的箭頭所向披靡的，但凡擋在其面前的明軍無不被瞬間擊潰。
　　見狀，侯世祿帶領手下親兵直接殺向皇太極。
　　鐺！
　　侯世祿壹刀劈向皇太極，卻被皇太極輕而易舉地壹劍挑飛，同時皇太極反手壹記劍罡直逼侯世祿。
　　這時，壹道手持金鐧的身影自城墻上沖出，正是鎮守皇宮的先天宗師李鴻笙。
　　“皇太極，上來打吧。”
　　李鴻笙壹記鐧罡劈下，直逼皇太極，雖然作為宣府總兵，侯世祿的實力不弱，是以橫練踏足壹流境界的，不比尋常武學大師弱多少，但也不可能是皇太極這種先天宗師的對手。
　　看到李鴻笙，皇太極眉毛壹皺，但還是不得不騰空而起，和李鴻笙對峙，他短時間內想要擊殺侯世祿不太可能，如果放任李鴻笙出手，很有可能會導致大軍混亂，畢竟以李鴻笙先天宗師的實力，想要擊殺那些多是三流境界的牛錄額真，基本上沒有多少難度。
　　少了皇太極這個先天宗師，侯世祿直接對上了代善，此時的代善臉上布著壹層鱗片，眼睛也成了豎瞳，顯然是奉蛇妖為仙家的出馬弟子。
　　代善和侯世祿兩人纏鬥在壹起，身邊的親兵也戰了壹團，侯世祿手持長刀，仗著橫練肉身和鎧甲，完全沒有防守，招招進攻，招招搏命，壹時間打得代善節節敗退，他手下的親兵也是同樣倍受鼓舞，士氣大振，哪怕是面對皇太極的親兵也同樣不落下風。
　　不過，侯世祿這邊勇猛，他手下的騎兵卻不如人意，僅僅接觸了沒多久，直接被壓在了下風，雖然還沒有潰敗，但顯然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高空中，皇太極看向杜度和嶽讬所率領的左右翼，此時兩人正跟城墻下的明軍纏鬥成了壹團，而滿桂所帶領的騎兵則是如長矛壹般紮入了後方仆軍和蒙古人的隊伍中，所向披靡。
　　……
　　另壹邊，廣渠門外。
　　此時莽古爾泰和阿濟格、多爾袞、多鐸所率領的後金騎兵也和王之臣所率領的遼東騎兵纏鬥在了壹起。
　　……
　　戰鬥持續了近半個時辰後，侯世祿這邊所在的戰場率先出現傾斜，代善在侯世祿猛攻下，已經出現了力量不支，只能在眾多親兵的掩護下，且戰且退，朝著後方大軍的方向緩緩退去。
　　不過在戰場上，侯世祿麾下的騎兵則是出現了潰敗的跡象，若非侯世祿這邊正占據優勢，估計已經徹底潰逃了。
　　隨著代善和親兵退回大軍，戰場也開始分離開來，雙方逐漸分開。
　　見狀，皇太極也只能揮手示意鳴金收兵，杜度和嶽讬所率領的左右翼被明軍纏住，短時間內無法取勝，滿桂還在後方的仆軍和蒙古人中大開殺戒，繼續打下去只會傷亡更加慘重。
　　壹陣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杜度和嶽讬也開始帶兵後撤。
　　滿桂和侯世祿兩人則是趁機帶人掩殺，不過追了沒多久便被杜度和嶽讬、代善三人帶著親兵攔了下來。
　　……
　　大營中。
　　皇太極和代善、濟爾哈朗、杜度、嶽讬等人都是神色陰沈，剛到明人的京師，結果第壹仗就碰了壹鼻子灰，差壹點折戟沈沙在這裏。
　　皇太極沈聲道：“嶽讬，軍隊的傷亡情況如何？”
　　聽到皇太極的話，嶽讬遲疑了壹下，但還是拱手道：“大汗，這次我們這邊陣亡了八百六十七人，仆軍和蒙古人陣亡了近兩千人，莽古爾泰他們那邊陣亡三百四十五人，仆軍和蒙古人陣亡壹千余人。”
　　“怎麽會這麽多！”
　　聽到嶽讬報出的傷亡，皇太極頓時懵了，不禁驚呼出聲，雖然他知道肯定有不少死傷，但是沒想到竟然陣亡了壹千二百多人。
　　而代善和其他女真將領也懵了，仆軍和蒙古人也就算了，死再多他們都不會心疼，可是壹千兩百多八旗精銳陣亡無異是硬生生割了他們壹片肉。
　　八旗軍的制度是三百人為壹牛錄，設牛錄額真壹人；五牛錄為壹甲喇，設甲喇額真壹人；五甲喇為壹固山，設固山額真壹人，現在他們足有近三百個牛錄，總數達到近九萬人。
　　但不是所有八旗兵都是精銳，有資格稱為精銳的，只有那些有資格招募仆軍的八旗兵才能稱為精銳，這些八旗兵不用像壹般的八旗兵壹樣參與耕種，還有仆軍負責伺候，能夠全身心投入修煉。
　　現在除了他們四大貝勒和四小貝勒的壹萬多親軍，其他能被稱為精銳的不足壹萬人，這兩萬來人就是所有八旗的絕對精銳，擁有著最好的兵器、最好的鎧甲、最好的待遇。
　　這次他們入關所帶的壹萬四千八旗兵就是這些絕對精銳，現在壹戰就陣亡了近壹成，不比割他們的肉難受。
　　“大汗，主要的傷亡是在沖鋒的時候被明軍的火器擊殺的。”
　　嶽讬低頭嘆息道：“那些使用火器的明軍太穩了，就算我們發動了沖鋒，對方也沒有亂了陣腳，沖鋒的時候，至少有四百人是死在那些明軍的火器下。”
　　雖然他們的騎兵都有鎧甲，但是火器的密度太大了，上萬支箭射壹兩百人，除了射空的，每個人身上至少都中了二三十箭，尤其是最後那壹次，僅僅二十來丈的距離，每人身上更是中了近百支箭，基本上都被直接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