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三章 監禁

　　戰俠歌牽著趙海平的手，跟著軍法處特勤人員，壹路走進了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A級禁閉區，戰俠歌用力拍著趙海平的肩膀，目送他走進其中壹個禁閉室，然後自己走進了另外壹個禁閉室。
　　面對這樣壹個絕對意外的變數，無論是軍法處特派員，還是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代理校長李要向商，都大感頭痛。兩個人在私下密談的時候，軍法處特派員道：“我命令他們沒有鎖戰俠歌的禁閉室大門，他隨時都可以自己走出來。我就不相信在沒有上鎖的禁閉室裏，他能堅持多久。”
　　“妳不要當他是開玩笑，而且他有壹句話說得沒有錯，妳雖然是軍法處特派員，但是妳真的太不了解第五特殊部隊訓練出來的士兵了。”
　　李向商無奈的道：“戰俠歌是我們訓練出來最精銳全能作戰型狙擊手，他可以趴在最狹小的空間裏四十八小時壹動不動，他也可以用整整八個小時，用人類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緩慢動作，壹點點爬出二十米距離。他雖然個性沖動張揚，但是如果形勢需要，還真沒有人敢和他比什麽耐性。”
　　從墻壁左邊走到右邊，是四步，從房間的前面走到後面，是五步，這就是戰俠歌呆的禁閉室。
　　這種禁閉室建在學校的地下某地裏，針對第五特殊部隊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而設計，整體全部用最堅固的石塊加上混凝土壘砌，外邊再加了壹層足足兩寸厚的鋼殼，當真稱得上是固若金湯。就算是動用反坦克火箭炮直接轟擊墻壁，也難在保證不傷害禁閉室人員地情況下，將墻壁擊穿。而在禁閉室裏還有壹層壹寸多厚，摸起來十分柔軟，但是用虎牙格鬥軍刀去切，也得費上半天勁的特殊塑膠，有這麽壹層東西在，妳拼盡全力壹頭撞上去，也最多是碰得自己頭暈腦漲。
　　整間禁閉室裏有壹張兩米長壹米寬，用青石板和混凝土制成的“床”，外加壹張經過特殊加工，保暖性能不錯，但是稍壹用力就會撕破的毛毯，險些之外，禁閉室裏連張紙片都找不到。
　　這裏的夥食還不錯，每天每人居然有三十五塊錢的夥食標準。但是僅僅是特種餐具就占了這份標準的壹半。這些餐具妳就算是放進嘴裏大嚼，再把它們咽進肚子裏，軍法處特勤人員也不需要把妳送進醫院裏，因為那些餐具都是可以被胃液分解消化地。
　　在這種情況下，不要說是逃跑，就算是想自殺，妳也打不到好的辦法。
　　噢，對了忘了說了。在壹塊加厚型防彈玻璃的後面，還有壹臺小小的液晶電視機，但是妳千萬不要以為在這裏禁閉時，還能象享受休假壹樣，看到各種有趣的節目。每天四小時，這臺液晶電視機裏，都會反復播放妳加入第五特殊部隊第壹天，面對莊嚴國旗宣誓的畫面。
　　“我面對莊嚴的國旗宣誓，我願意加入中國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成為壹名學員，我願意努力學習。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戰鬥，不怕犧牲。忠於職守，努力工作，苦練殺敵本領，堅決完成任務，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背叛祖國，絕不叛離軍隊……”
　　藏在禁閉室各個角落裏的音響設備。將帶著單音的誓言壹遍遍反復播放，這對於犯了錯誤的第五特殊部隊士兵來說，的確是壹種非常可怕的精神攻擊。這些從小在軍人家庭裏長大的士兵。對祖國對軍隊，尤其是對自己曾經發下的誓言，有相當深厚的感情，幾次三番的疲勞轟炸下，沒有幾個人還能硬挺住。
　　但是這壹次，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地下基地的禁閉室裏，終於迎來了兩個與眾不同地角色。
　　趙海平在所有人的眼裏都是壹個老實而憨厚的男人，那些軍法處的特勤人員幾乎都不能相信，這個男人就是殺了十九個平民的罪犯。但是當他們把趙海平三年前加入第五特殊部隊的宣誓的錄影剛壹開始播放，趙海平就發瘋了。
　　“砰！”趙海平手裏的水杯狠狠砸到液晶電視前面的防彈玻璃上，趙海平放聲狂吼：“妳們要幹什麽？妳們想幹什麽？我是殺了人，我是犯了錯誤，可是妳們把這壹段錄相放出來幹什麽？！我趙海平這壹輩子也沒有想過背叛軍隊，也沒有想過背叛祖國！”
　　站在壹個特殊的房間裏，通過禁閉室隱藏在某個角落地監視器，仔細觀查趙海平每壹個表情每壹個肢體細節的軍法處特派員，嘴角微微揚起壹絲冷笑，他對壹名軍法處特勤人員命令道：“重復播放前面的話！”
　　“我願意努力學習，全心合意為人民服務……我願意努力學習，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願意努力學習，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趙海平的這兩句誓言，在狹小的禁閉室裏不斷回蕩。
　　“哈哈哈……”趙海平猛地仰天發出壹陣悲嗆意味的瘋狂大笑，熾熱的眼淚已經蘊滿人他那雙憨厚中帶著樸實的大眼睛。
　　“努力學習，全心合意為人民服務！好壹個努力學習學習，好壹個全心合意為人民服務！”趙海平壹拳重重壹雙令人壹看就心中發怵的血約色雙眼，嘶聲叫道：“我是軍人，我就得為人民服務！沒錯，敵人打進了我們地家門，我們就得扛上武器，到戰場上去當炮灰，有了災害有了困難，我們就得抓起鐵鍬扛起麻袋。去給人民當免費的苦力當免費的義工！就是這樣，我們還經常被人看不起，說什麽好男不當兵，說什麽我們都是壹群狗腿子。這壹些我認了，誰叫我身上穿了軍裝，誰叫我想做壹個終身的職業軍人？！但是……我們也是人啊！”
　　趙海平象發了瘋壹樣，壹拳接著壹拳狠狠打在禁閉室地墻壁上，猶如鐵錘狂擂的巨大轟鳴在禁閉室裏狠狠響起。他壹邊打壹邊哭，他壹邊哭壹邊叫，“我可以去妳保護他們，我可以去為他們服務，我可以流血，我可以戰死在戰場上！但是……為什麽我要保護殺了我女兒的混蛋，為什麽我要賤得去保護奪走我趙海平這壹生唯壹的希望與驕傲的混蛋啊？！妳們告訴我。告訴我啊！難道穿上了軍裝，就只有奉獻，只要我們用軍事技術對著那些所謂的平民，所謂的人民動了手，我們就是混蛋，就是叛徒，就是罪人了嗎？！”
　　趙海平猶如受傷野獸般地長嗥狠狠撞在禁閉室的墻壁上，在反復回蕩中，余音不絕。直聽得另外壹個房間裏的軍法處特派員和幾名特殊勤務人員心中微微壹顫。
　　壹名精通行為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的特殊勤務人員，對著軍法處特派員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能再刺激他了，否則發瘋的。他的心理狀態極端不穩定，我建議在短時間內不要對他進行提審，等我們派到當地調查案情的人員取得足夠的證據，將案情報告發送回來之後，再進行下壹步地工作吧！”
　　趙海平突然跪倒在禁閉室堅硬的地板上，放聲痛哭：“我好恨啊……我的女兒，我的盼兒……”
　　望著那個在戰場上殺敵超過壹百人。在戰場上流血流汗的英雄，眼睛裏流出來的傷情淚水，軍法處特派員的心裏突然被什麽東西給刺中了。就是這個憨厚老實的男人，跟著戰俠歌在俄羅斯戰場上創造了壹個又壹個奇跡，就是這個男人。在身負重傷後被他對著傷中狠狠踢了幾腳，卻哼都沒有哼上壹聲！
　　但是現在 這樣壹個英雄卻哭得泣不成聲！
　　英雄流血再流淚，這是壹種何等的悲哀？！
　　軍法處特派員猶豫了良久，在所有特殊勤務人員地註視下，還是緩緩點了點頭。軍法處特派員突然起來什麽，問道：“他怎麽樣了？”
　　被軍法處特派員盯著詢問的特殊勤務人員連連搖頭，苦笑道：“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那名特殊勤務人員隨手按下幾個按鍵。主監視器的畫面轉到了另外壹間禁閉室。這間禁閉室裏的設施和趙海平呆的那間壹模壹樣，唯壹不同的是，這壹間禁閉室的大門竟然沒有鎖！
　　那個吊兒啷當躺在床上，沒有壹點軍人氣質與模樣的可惡家夥，赫然就是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壹位班長、助理教員，兼有史以來第三顆全能作戰型獠牙……戰俠歌！
　　戰俠歌正在饒有興味的欣賞著自己十年前，面對國旗地宣誓錄像，他連連點頭，不停的嘆息，嘴裏壹直在喃喃自語的說著點什麽。
　　軍法處特派員命令道：“把他的聲音放大！”
　　“嗯……帥！靚！有型！原來我他媽的十年前就這麽帥了？可是為什麽我在高中學校裏，卻沒有壹個女孩子主動和我約會，也沒有壹個孩子主動偷偷塞給我壹只避孕套呢？”
　　戰俠歌摸著自己地下巴，思索了片刻，才得到壹個結論：“壹定是我太帥了，帥得讓那些學校裏的小花小草們自慚形穢，不敢向我提出約會的申請。唉……人有時候太帥，也是壹種過錯啊！”
　　無論是軍法物特派員還是房間裏的特殊勤務人員都不由自主的倒翻起了白眼，自戀到這種程度的人，他們還真是第壹次見到。
　　軍法處特派員沒她氣的命令道：“把禁閉室地大門打開壹尺，這個家夥最好能自己滾蛋，省得讓我們看著煩心！”
　　在輕微的電動馬達轉動聲中，足足四十厘米厚，可以抵擋反坦克火箭炮近距離轟擊的禁閉室鋼門緩緩開啟了壹尺，戰俠歌瞇起眼睛，望著眼前的壹切，他突然跳起來，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至少也會先把腦袋探出去，看看四周環境的情況時， 戰俠歌竟然整理了壹下自己的衣服，伸出右手的五指手指，胡亂叉了叉自己那壹頭象刺猬刺，又短又硬的頭發，擺出了壹個只有在七十年代電影中，英雄兒女們面對國民黨反動派威逼利誘時，才會展現出來的“英雄”形象！
　　“嗯……那個……咳……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卻敞開著，壹個聲音高喊著，出來吧，給我自由！”戰俠歌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豎起了壹根中指，朗聲道：“戰俠歌面對這樣的狗洞，放聲大笑，自己人宮殿在笑聲中動搖，戰俠歌曰，我呸！”
　　軍法處特派員和幾句特殊勤務人員面面相覷，彼此看到了對方無奈的神色。進了軍法處禁閉室，還能這麽囂張的人物，當真也只有戰俠歌這樣壹個怪胎而已，但是他們卻偏偏真的拿不出什麽好的方法來對付戰俠歌。
　　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卻收回了自己的中指和搞怪式的笑容，真的不知道他通過什麽，判斷出監視器的位置，他對著監視器隱藏在墻壁裏的鏡頭，沈聲道：“聽著，不要再向我播放這樣的錄像，我戰俠歌這壹輩子闖過禍，過工功，從死人堆裏幾次爬出來，死在我手中的敵人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但是我確信自己沒有殺錯壹個人，我得坦坦蕩蕩，仰不愧對蠶，俯不愧對地！而且，這種心理戰術，就算是對趙海平都不會產生妳們希望的作用，對我來說，更只是讓我感到好笑的小把對罷了！也許妳們的學歷比我高也許妳們的年齡比我大，但是我必須認真的告訴妳們，在我的眼裏，妳們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