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到那时才明白,季茹根本就没有忘记和放弃过温谨之,他们都低估了季茹对温谨之的喜欢,一直以来的安稳平静,只不过是季茹在强迫自己努力向前,直到和温谨之站在一起。
后来温谨之回来,第一时间就找了严云他们,那时候严云和季杰军就都释然了,他们当初低估的,不止是季茹对温谨之的喜欢,还有温谨之的。
那时候是高三的最后一次模拟诊断考试,也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考试,季茹在考场里完成那篇作文的时候思考了半响才落笔。
她的愿望,她的念想,从始至终,都是温谨之。
高考对于季茹来说属于是超常发挥,这个成绩一下子就排在了全省的二十一,这让她非常高兴。
报志愿的那天,严云和季杰军吵吵闹闹了半天,才敲定尊重季茹的意愿去永济大学,那所温谨之当时没去成的大学。
当时温谨之也在场,听完她的决定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悄悄地在书桌下面牵住了她的手。
季茹决定在那里学医。
永济的医学全国排名都很靠前,是数一数二的王牌专业,而她的分数够医学院的五加三模式,所以她这一去就要念八年,本硕连读。
当时季杰军听见愁的头发都要掉了,他心疼自己闺女还要念那么久的书,还是这么难的专业。
但架不住她喜欢,更挡不了她想要替温谨之去看看这所大学的心。
第八十六章:无可救药了
永济大学在南方沿海的一个城市里。
那个地方是季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跟榆肃隔着一千多公里,所以温谨之决定在季茹报到入学之前,提前半个月带她过去,先在周围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
严云对此表示赞同,虽然放了暑假,但她还要在外面给学生代课,没办法陪季茹去熟悉环境,季杰军又是要在警局里忙,根本抽不开身,最多是在季茹入学的时候抽时间和严云飞过来陪着她办理手续。
但对于温谨之要陪着季茹早点去这件事,季杰军其实是非常反对的。
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闺女这么早就和温谨之单独出去旅游,更何况是要住在同一间酒店。
严云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放心,直到同样录取到永济大学的时茵说要和季茹一起去,季杰军才勉强同意放行。
毕竟一行好几人,安全系数升高了不少。
去机场的那天,季茹才发现谢白桉也跟上了这趟旅行,转念一想,谢白桉的学校就在永济的不远处,来了也很正常。
只是又看了看还在努力装傻的时茵,她忽然都明白过来一些事。
搞了半天,谢白桉都追到这儿了,时茵还别别扭扭没同意呢。
永济大学所在的城市叫徽南,是个和榆肃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到处都是绿意,空气里也都是淡淡的潮湿。
那里有青砖灰瓦的古镇,是个彻彻底底的江南城市。
温谨之担心她受不了这里的潮湿,一开始就劝过她要不要换一个院校,但架不住季茹自己很坚定,认准了这个学校。
所以临出行前,他买了好多药膏备在身上,还往季茹的箱子里塞了不少薛岚自制的陈皮茯苓茶。
结果行程才开始了没两天,时茵就嚷嚷着走不动了。
季茹箱子里一大堆药膏都没有派上用场,每天就被时茵拉着窝在酒店的房间里陪她追剧。
到最后还是温谨之看不下去,揪着时茵的领子把人扔给了谢白桉,自己把东西从另一间和谢白桉同住的房间里拿出来,搬到季茹的房间里,他拉着行李箱过来时,看得谢白桉和季茹都愣了。
“不是我说,你确定你过去了季茹还能出门?”
谢白桉凑在温谨之的耳边问他,眼神意味深长。
“孰轻孰重我分得清,还没那么不懂节制,你把我当什么了。”
谢白桉啧声摇头,不是他把温谨之往歪里想,主要是在面对季茹的时候,温谨之基本上很少能把持住。
“你把时茵能解决了就行。”
冷不丁地被温谨之这么一刺,谢白桉半天说不出话来,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时茵的声音,正在高声叫他,好像是要他帮忙。
谢白桉长叹一口气,“我解决她?这姑奶奶不把我折磨死就算好的了。”
话虽如此,谢白桉转身离开去找时茵的动作却很迅速。
等温谨之回过神时,就剩下一扇合上的房门。
“还真是没救了。”温谨之摇头。
后面几天温谨之带着季茹在永济大学的周围转了转,没往远处走。
季茹本身自己就记不清楚路,他怕走的多了她记不住。
温谨之带着她在学校后面的小吃街走了一圈,几乎在一个早上就找到了好吃的店铺。
他还带着季茹把路过永济大学的公交车和地铁都晃晃悠悠地坐了一遍,沿着线路,在街边和临近的公园里散步,时不时给她拍拍照,留下他们的合影。
最后季茹实在是累的不行,困得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的状态下被温谨之背回了房间。
那几天温谨之一直陪着季茹,陪她逛街,陪她找好吃的小店,陪她体验徽南的风土人情,陪她熟悉学校周围的路线,唠唠叨叨的倒像是季杰军一样。
但季茹知道,温谨之是在尽可能地做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做的事。
温谨之在柏林的学校可回国的假期攒起来也只有三个月,他这一次回来就用掉了将近两个月,剩下的假期已经很少了。
季茹不忍心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想了想,偷偷帮温谨之在网上订了回榆肃的机票。
第二天早上起来,季茹还坐在床上发愣,就看见温谨之蹲在行李箱附近,收拾着今天出门要用的东西,看见她醒了,温谨之走过来。
“醒了?时间还早,我订的九点的车,带你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转一下,那边有个湿海洋馆。”
温谨之俯下身摸了摸季茹的脸,说着说着发现季茹迷蒙的眼睛越来越红,有点无措,他坐下来,看着她,“怎么了?没睡醒不想去?”
季茹的头低垂着,吸了一下鼻子,忽然扑进温谨之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温谨之被她的动作吓了一秒,手下意识地就覆上去,拍了拍季茹的脊背,“怎么了?”
季茹不说话,只是小幅度地摇摇头,温谨之以为她不想去,无奈地笑着,“不想去就不去,我把车退了,你再睡会,等会我叫你,咱们再…”
“去吃饭”三个字他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季茹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住。
温谨之只愣了一秒,下一瞬就反应过来,夺回这个吻的主动权。
她很少主动,他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订好的车,看来是必须要退掉了。
他还说谢白桉没救了,他自己也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无可救药了。
作者有话说:
猝不及防可能要来一点肉肉,快完结了,小剧透一下,赶在季茹大学毕业,他们就要结婚啦!求婚现场是我最喜欢一部分,很甜!
第八十七章:不只是有我
季茹张着唇,湿热的口中,任由他的舌一遍遍扫过。
她被他的舌尖舔得有些痒,下意识缩着往后退,却被他敏锐地缠住,吮吸着一点点往外拖。
唇舌勾缠间,她的唇瓣被厮磨泛红,唇珠也被吮吸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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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厮磨分离间,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的缝隙缓缓滑下,在她的腮边闪着微光。
空气中响起缠吻黏腻的水声。
她的腮边下巴上是微亮的津液,有些凉,胸腔里的氧气也快要被吸取干净。
难耐之余,季茹微微偏头,温谨之很快侧首一路吻下去,将津液的痕迹舔吻干净。
从唇边到侧脸,再到鬓边,寸寸肌肤被他亲吻,宛若珍宝般温柔。
一吻毕,季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瘫倒在了床上。
她气喘吁吁,胸口上下起伏着,唇色深了一个度,上面泛着水润的光泽。
眼眸微眯,脸颊上是两团红晕,发丝凌乱地在洁白的枕头上铺散开来,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反观温谨之,倒是神清气爽,最多就是气息有点不稳。
他撑着双臂支在季茹的上方,大半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季茹整个人埋在他的包围圈里,被他遮得密不透风。
他眼神一直落在季茹的身上,盯着她的脸颊,看了半响,季茹的眼睛却还是飘忽的,不敢看他。
他的眸色深了深,身子压得更低,鼻尖快要抵上季茹的,在季茹逐渐回神又慌张的视线中,忽然偏头,湿热的气息缓缓地往脸侧游去,他的唇若有若无的顺着脸侧慢慢滑下去,一下一下地点着季茹红透了的肌肤。
察觉到季茹的体温越来越高,气息也越来越不稳,甚至有些怕痒的哼唧了两声,温谨之才在季茹的耳垂处停下来:
“瞒着我做了什么?嗯?”语毕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那只红通通的耳垂,软软的,让人还想继续咬。
温谨之克制着眼底翻涌的异样,就这么停在季茹的耳畔,等着她的回答。
从季茹自己主动亲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太对劲。 p
不是说季茹平时完全不会主动,只是今天,她的反应跟以前不一样。
很是不舍的情绪几乎要溢出她的眼睛。
“还是不说?”
温谨之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季茹的回应,耐心已经彻底耗尽,抬起头,盯着季茹的眼睛,一只手向下,一把掀开被子,躲进季茹的被窝,再一伸手将被子盖住两个人。
季茹被身上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凉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低头往下看,却在下一瞬,被温谨之吻住了嘴唇,自己的身子上凉意被一具温热的身体取代。
她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就陷入了温谨之的吻里。
吻越来越深,她的舌尖被吮吸得发麻,有点酸痛的感觉从口腔深处传来,她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声音从她的嘴角溢出去,却又被温谨之再一次堵住,不留一丝缝隙。
她身上的睡衣根本拦不住那股热意,烫人的体温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先开始的,在不断的布料摩擦声中,越染越明显。
季茹鼻尖上都是汗。
她猜可能等会儿他们会做。
只是在大脑一片空白中,腰侧的软肉被人捏了捏,紧跟着身上的人微微拉开距离,俯在她身上安静地看着她。
“我…我给你买了今天下午两点的机票。”
她眨了两下眼睛,实在受不住他的眼神,如实道riidd,“是飞榆肃的。”
温谨之愣了一瞬,忽然明白过来,看着她不由得笑出了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故意道,“你赶我走?”
“没…没有。就是不想让阿姨和叔叔老看不见你,明明你都回来了。”
季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的半句都变成了嘟囔,却还是没有逃过温谨之的耳朵。
温谨之又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唇,靠在季茹的肩膀上,捏着她的耳垂,声音闷闷的,“他们现在没什么事了,随时都飞过来看见我。”
他顿了顿,紧接着偏过头又在季茹的颈侧亲吻,唇瓣重重地印上去,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
看着自己留下的杰作,温谨之觉得很满意,他摸摸季茹的头发,“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季茹伸手抱紧他,靠在他身上,“我也是,可你不只是有我,还有家人,要回去陪陪他们才好。”
“行,听你的。”
答应完她,温谨之想起自己出发前薛岚对他的嘱咐,让他出门在外多照顾季茹,温戈为此还专门为此留了张卡。
而在这场旅程一开始,这张卡就被他塞到了她的箱子里,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这些都足以证明,他的家人也很喜欢她,像他一样。
而她也是同样的替他们着想。
下午两点,温谨之的飞机起飞。
季茹一行三人从机场里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蓝白的天空被飞机划出一道细长的线,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她叹了口气,旁边的时茵看不下去,“不想他走,还让他回去,你说说你!”
季茹迎着阳光笑了笑,摇摇头,“不是的,他还有家人,不只有我,他假期没多少了,该早些回去的。”
“他们家估计很庆幸,不仅温温能有对象,还能有个这么好的。”谢白桉站在一侧感叹。
“得了吧你,自己不还是单身。”时茵呛他。
“嗯?你好意思说我啊?你自己不是?”
看着身侧的两人吵闹着前行,冲淡了季茹心头很多的怅然。
第八十八章:熟悉的脸
四年后,永济大学。
清晨六点,宿舍里黄迦的闹钟准时响起。
只是响好几声后黄迦还没醒,没人关掉它。
其他人倒是都被闹醒了。
季茹迷迷糊糊地掀开一点床帘,“迦迦?闹…闹钟关了吧,不行我好困。”
话说了半截季茹再次躺下,手还有气无力地垂在床边,从床帘里露出半截指尖。
只是明显她的这两嗓子还没有闹钟的声音大,根本叫不醒还在深度睡眠里的黄迦。
睡在黄迦同侧的李好忍不住,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掀开床脚的帘子,“快醒醒!好容易过个周末,再不醒老娘爬你床了!”
季茹本就被吵得迷迷糊糊,睡意也是零星的。
躺下没两秒,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李好的东北大嗓门儿直接给她炸醒。
“你你,我想睡觉啊唔!”
说完季茹就拿被子蒙着自己的头,后半句话顺带着埋进枕头里。
“我要是今天我因为睡不好爆痘,一定掐死黄迦!”
季茹同侧的颜舟舟翻了个身,恶狠狠地说。
“哦,对不起对不起,小茹你睡你睡,我弄死黄迦这个死女人去。”
李好消停了一瞬,直接掀开帘子爬了过去,黄迦手机自带的小鸟铃声还在响。
几乎是在李好过去的一瞬间,黄迦睁开了眼睛,“我天,你真来啊,我醒了醒了,姐,我这就关,这不是忘了这周末不用医院嘛!啊…别打我,救…唔救命!”
李好把被子蒙在黄迦的头上,恶狠狠地:“你小声点,醒了还不关!小心我诅咒你老公下次没有舞台C位!”
黄迦声音被压得很小,“你你,过分了啊,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我这不就关了么!”
“你你”这个称呼还是当时徽南本地人黄迦带着点口音,叫不清“李”而得来的。
明明原本是江南软糯的语调,这会却犹如魔音贯耳。
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就有鬼了。
季茹的耳边是黄迦和李好的打闹声,眼睛半眯着,摸索着去解自己身上的睡衣,开始换衣服。
换完下床的时候,颜舟舟才像是刚活过来一样,掀开帘子,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季茹,“小茹你干嘛去啊?”
打闹刚刚结束的两个人也齐刷刷地探头,盯着她看,季茹还在找拖鞋,一只脚悬空着,被盯得头皮发麻,眼睛彻底睁开了:“醒都醒了,就起床了,我想吃那家小笼包了。”
黄迦和李好又齐刷刷摆出一副狐疑的表情,“就只是去吃小笼包?你要是敢再背着我们去图书馆,我就偷偷告诉你家温温,上次有人请你吃饭。”
季茹嘴里刚放进去牙刷,说话不清晰:“谁…学习啊,我饿了。”
吐了口沫子,又接着道,“再说了,别人请吃饭请的是十几个人,我只是其中之一啊,你别给我扣帽子。”
李好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把大腿,“你对心里自己是不是没数,就你这脸蛋身材,光是放在咱这专攻理、医科的院校就很稀奇了,虽说咱是医学院,可这座破庙天天忙的要死都有那么多人过来献殷勤,小茹你这脑子是不是只会学临床啊!”
季茹刷完牙,接水的功夫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李好,笑出声:“你这样子,跟时茵有的一拼。”
洗脸的时候季茹想起来。
上次不过就是她临时想起来有本书没借,吃完早饭顺道去了趟图书馆,一回来就被一宿舍的人“控诉”,说背着她们学习。
她们医学院课多课难早就是出了名的,而她们一宿舍又是一个班的,所以每次几乎都是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做作业。
结果季茹那次刚好让李好男朋友看见,那傻小子自动以为自己女朋友也在,兴奋地跑去买了营养午餐,一打电话,季茹就暴露了。
后来季茹和温谨之有次视频,黄迦忽然凑过来阴测测地甩下一句:“上周那个建筑学的帅哥在楼下等着给你送饭呢。”
一句话当时给季茹吓坏了,只是一扭头却撞上温谨之毫无波澜的眼神。
明明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季茹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心慌,心里的语言还没组织好,就被温谨之扯开了话题。
黄迦三个还在旁边等着看季茹那个八百年几乎不变脸的男朋友变脸,结果什么都没等来,才兴致缺缺地散开了。
但事实证明,季茹还是很了解温谨之的。
主要体现在,这句话说完后的整整两周,季茹的一日三餐都被外卖包了,她都不知道温谨之是怎么做到身在国外,还能这么准时地给她订餐。
时间精准的季茹都怀疑他是不是给自己安了监视器。
黄迦三个人不仅没看到温谨之变脸,反而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蹭了好几天季茹的外卖。
这次季茹再不敢瞒着这群让学业折磨得疯狂的女人,乖乖地报了自己的行踪。
洗漱完,季茹随便往自己脸上抹了点乳液,看了眼天气,拿了顶帽子,扣在头上就准备出门。
“一枝花,你就这样出去?”
颜舟舟晃着两条腿坐在床上自上而下地看着季茹。
“一枝花”这个称呼还是出自于季茹亲爱的导员,那个看起来可可爱爱的女老师见到季茹的第一眼就是一句:“哎呀,长得这么水灵的丫头,真像是我们医学院的一枝花!”
当时还是在班集体第一次班会上,季茹的尴尬程度可想而知,低着头,耳朵都红了。
结果导员更高兴了,说是像一朵粉色玫瑰。
后来每每说起,李好都要笑好久,花枝乱颤地说着过生日就给季茹买粉玫瑰。
结果季茹真就收粉玫瑰收了三年,等今年到了日子要是还送,就四年了。